刺眼的白光終於消散,如同潮水般退去。
罔無故和褚常青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一片死寂、單調的世界——灰界。
視野所及,唯有無窮無儘、令人壓抑的黑、白、灰三色,構成冰冷而荒涼的背景。
唯一跳脫出這片單調圖景的,是罔無故本身——他那一頭耀眼的金發,和身上那件即使在灰暗中依然鮮豔奪目的粉色公主裙,此刻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刺目。
褚常青驚魂甫定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罔無故身上時,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詫異。
在這個隻有絕望色調的世界裡,這個金發粉裙的孩子,像是一個誤入的、過於鮮亮的幻影。
罔無故看清周圍的環境,先是一愣,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席卷全身!
自由了!他!終!於!自!由!了!
再也不用忍受惡劣的【嘲】災和人麵獸心的【思】災那喜怒無常的玩弄!
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扮演一個無害的玩具!
他可以隨心所欲!
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這個念頭讓他金色的眼眸都亮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災厄屍體。
然而,喜悅的泡沫剛升騰起來,就被旁邊那個捂著胳膊、正詫異地看著他的人類戳破了。
褚常青。
脫離了同為【嘲】災“玩具”的臨時身份,他們恢複了本質的對立——災厄與人類,不死不休的死敵!
罔無故心頭警鈴大作。
他下意識地評估了一下對方的戰鬥力......嗯,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狼狽,但自己這小身板,好像、大概、肯定是打不過的。
而且對方階位更高。
算了算了!
罔無故在心裡撇撇嘴。
看在他剛才也算“共患難”的份上,自己今天就勉為其難,大發慈悲地放過這個人類好了!就當是......嗯,慶祝自由的禮物!
反正不是因為自己打不過。
想到這裡,罔無故迅速收斂起臉上過於明顯的狂喜,警惕地站起身,小小的身軀繃緊了。
他盯著褚常青,開始一步步緩緩向後退去,拉開距離。
金色的翅膀在他身後微微展開,流露出一股即將遠走高飛的決絕。
天南海北,任他遨遊!
就在罔無故準備振翅高飛,徹底擁抱自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