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罔無故是真的生氣了!
尾巴上傳來的奇異觸感和羞恥感還在灼燒,可偏偏又打不過對方,連發脾氣都顯得底氣不足。
滿腔的憤懣無處發泄,最終全都化為了沉甸甸的悶氣。
他將頭更深地埋進樓羽的頸窩,幾乎要把自己憋死在裡麵,用這種幼稚的方式表達著無聲的抗議。
哎,算了。
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一股巨大的、與他此刻少年形態極為相稱的惆悵感席卷了他。
自由明明剛才還觸手可及,現在卻又變得遙不可及。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獲得自由,想吃就吃,想飛就飛,不用看任何存在的臉色?
或許是他周身散發出的低落氣息過於明顯,抱著他的樓羽敏銳地察覺到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小心翼翼,在他耳邊響起:“小故?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認錯的速度快得驚人,毫無之前的冷淡和強勢,“下次我不會再隨便捏你的尾巴了。你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氣了?”
罔無故緊閉著眼,打定主意不理他。
道歉有用的話,要......要什麼來著?他一時想不起人類那句俗語,但意思差不多!
“對不起,小故,我下次真的不會了。”樓羽見他沒有反應,像是怕他不信,又認真地重複道歉,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懇求的意味。
“對不起,小故。”他頓了頓,試探著提出一個看似退讓的請求,仿佛想用這種方式緩和關係,“我......我可以摸摸你的頭嗎?就一下。”
回應他的是“啪”的一聲輕響——罔無故那條剛剛遭受“襲擊”、還心有餘悸的尾巴,帶著點惱怒和警告意味,不輕不重地打在了樓羽的手背上。
不行!摸頭也不行!誰知道你摸著頭會不會又突然使壞!
罔無故用行動表示拒絕。
“......不可以嗎?”樓羽的聲音裡透出明顯的失落,但他從善如流地放棄了,“那好吧。”
他沉默了幾秒,換了一個他真正關心的問題,語氣變得更加謹慎,甚至帶上了某種孤注一擲的期待:“那......我可以帶你回家嗎?”
這次,罔無故沒有再用尾巴或者動作表示否定。
他隻是維持著將臉埋起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反正早晚都要跟著他回去的。
他沮喪地想。
自己的拒絕根本不會有任何作用,何必多此一舉?
這沉默的默許,對樓羽而言,卻如同天籟。
他幾乎是立刻應道:“好,我這就帶你回家。”
說著,他動作輕柔地解開自己身上那件纖塵不染的白色大褂,小心翼翼地將幾乎全身赤裸的罔無故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金色腦袋和一點白皙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