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在......在我來的那個時間線上時，已經解決了。”
姬懸的語氣帶著一種急於證明什麼的迫切，但細微的停頓卻暴露了他的一絲不確定。
“我掌控上帝粒子，能夠賦予粒子質量，通過製造蟲洞進行時間穿梭......”他重複著能力的本質，仿佛在鞏固自己的信心，“但是，在蟲洞本身的時空亂流中，我確實無法憑自身辨彆時間方向，就像在暴風雨的海上失去羅盤。唯一的定位方法，就是需要外界有人向我發射一個‘坐標’。”
“彆人向你發射坐標？”陸循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緊，這個說法聽起來既精密又充滿風險。
“對，”姬懸解釋道，雙手不自覺地比劃著，“就是往我的身體裡，精準地打入一串預設好的、具有特定能量的粒子序列。這個過程......”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比喻，“就像是用一台極其精密的粒子對撞機，給‘現在’的我留下一串看不見的‘紋身’。根據量子糾纏和時空連續性，這串標記會隨著我的時間線延續，未來的我身上自然就會攜帶對應的坐標信息。隻不過，這種‘紋身’必須由特定性質的粒子構成，才能夠適應蟲洞的極端環境，保證在穿梭過程中不會被乾擾或抹除......”
他的解釋涉及高深的理論，但陸循立刻捕捉到了最關鍵的邏輯漏洞。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切入了核心：“但是，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定位方法是‘後來’才解決的。那麼，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大災變後第一年——你顯然還沒有找到這個解決辦法。既然如此，更不可能已經有人往‘現在’的你身體裡打入了作為未來坐標的粒子序列，對嗎？”
陸循的目光透過鏡片，冷靜地審視著姬懸，不容他回避：“那麼，你這次所謂的‘定位’到這個時間點，依據是什麼？或者說，你根本就沒被定位，你隻是在蟲洞裡盲目地隨機穿梭，恰好撞到了這裡？”
“我......”姬懸被問得一滯，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眼神有些閃爍，最終像是泄了氣般低聲道：“對......你說得對。所以......”
“所以你一直在蟲洞裡無休止地穿梭，像一隻無頭蒼蠅，試圖碰運氣找到你想要的‘過去’的某個時間點？”
陸循接上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這種行為的風險他再清楚不過，時間亂流足以將任何強大的存在撕碎或放逐到未知的時空儘頭。
“嗯......”
姬懸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默認了這個近乎瘋狂的事實。
明明是九君之一，此時卻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
“那你得找多久？！”陸循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急促，“這根本是大海撈針！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值得你用這種近乎自殺的方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回來？”
陸循的眉頭緊緊鎖起，心中警鈴大作。能讓姬懸采取如此極端、不計後果的行動，那個“未來”恐怕已經糟糕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不再僅僅是一個時間旅行者的趣聞，而可能是一場關乎所有人命運的災難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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