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傳國玉璽正劇烈震顫著，表麵的龍紋明滅不定，散發出恐怖的能量波動。它似乎在竭力約束、淨化下方那沸騰的汙穢能量，但自身也被那汙穢不斷侵蝕，紫金色的光芒邊緣已然染上了一層不祥的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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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祭壇邊緣，一道身影盤膝而坐，背對著她。玄色龍袍，身形挺拔，正是殷玄冥！或者說，是他留在此地的一道分身，或者最後的神念！
蘇清月能感覺到，這道身影的氣息與側殿中那衰敗的本體同源，但更加凝聚，也更加……脆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下方狂暴的能量撕碎。
“你來了。”那身影並未回頭，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看到祭壇東側那處凹槽了嗎？將你的靈力，注入烙印，然後……按上去。”
蘇清月循聲望去，果然在祭壇東側邊緣，看到了一個與她體內紫金烙印形狀完全契合的凹槽。
隻要按上去，引動烙印，紫宸大陣便會徹底引爆，將這裡的一切，連同整個皇城，化為烏有。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蘇家滿門的血仇，墨玉的沉默，柳如煙的嬌嗔，洛雲的狠毒，殷無咎的猜疑，守墓老者的援手，地宮中的生死一線，還有……殷玄冥那深不見底、卻又偶爾流露出一絲沉重的眼眸。
真的要……就此終結一切嗎？
“還在猶豫什麼？”殷玄冥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葬龍怨念’即將徹底吞噬龍氣核心……屆時，一切皆休！”
蘇清月猛地抬頭，目光掃過那沸騰的能量海洋，掃過那苦苦支撐的傳國玉璽，最後落在那道背對著她的、孤寂而決絕的身影上。
她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卻沒有走向那個凹槽，而是徑直來到了殷玄冥那道身影的旁邊，與他並肩，望向下方那毀滅的深淵。
“陛下，”她開口，聲音清晰而冷靜，在這轟鳴的洞窟中卻異常清晰，“您真的認為，毀滅……是唯一的答案嗎？”
殷玄冥的身影微微一震。
“您賦予我烙印，送我潛入王府，授我淨靈陣圖……難道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來按下這個……終結一切的按鈕？”
她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模糊的側臉輪廓：“您說過，我是蘇家血脈。蘇家的使命，難道就是為王朝陪葬？”
殷玄冥沉默了片刻，那虛幻的身影似乎更加透明了幾分。
“那你……待如何？”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蘇清月抬起手，掌心之中，那僅剩的小半簇地炎心髓散發出溫潤而堅定的光芒。
“我想試一試……陛下未曾走完的那條路。”
她目光決然，望向那沸騰的汙穢之海。
“以淨靈陣為基，以地炎心髓為引，以我蘇清月……身為陣眼！”
“將這‘葬龍怨念’與失控龍氣……重新……導歸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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