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垂下眼簾,依禮屈膝:"妾身參見王爺。"
室內陷入一片沉默。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正審視著自己,從頭到腳,毫不掩飾地評估著。
"抬起頭來。"聲音比想象中沙啞,卻依然帶著命令的口吻。
雲舒抬眼,不避不讓地迎上那道審視的目光。她看到墨臨淵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驚訝——或許是因為她的平靜,或許是因為她與傳聞中那個怯懦無能的王妃截然不同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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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過得不錯。"良久,他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
"托王爺的福。"雲舒的回答滴水不漏。
墨臨淵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覺得這個回答很有趣:"托我的福?我在邊關浴血奮戰,你在王府養尊處優,倒是會說話。"
雲舒麵色不變:"王爺誤會了。妾身所說的"托王爺的福",是指托王爺戰功赫赫之福,讓妾身在王府中雖處境艱難,卻尚能苟全性命。"
墨臨淵的目光驟然銳利起來:"處境艱難?"
"王爺離京已久,或許不知府中情況。"雲舒平靜地說,"自王爺北上,府中用度一減再減,冷月苑份例時有克扣,若非妾身自行設法,怕是早已饑寒交迫。再加上朝廷欽使不日將至,問罪王爺...府中人心惶惶,各尋門路,妾身這個掛名王妃,不過是某些人眼中的絆腳石罷了。"
她故意說得半真半假,既點明了自己的處境,又沒有全盤托出底細。在摸清這個男人的態度前,她必須小心謹慎。
墨臨淵沉默了片刻,眼神晦暗不明:"朝廷欽使...確實是個麻煩。"他輕輕咳嗽了幾聲,麵色更加蒼白,"但你看起來,並不像饑寒交迫的樣子。"
雲舒心中警鈴微作。這個男人即使重傷在身,觀察力依然敏銳得可怕。
"妾身變賣了些嫁妝首飾,勉強維持。"她垂下眼簾,給出一個合理解釋。
"是嗎?"墨臨淵的聲音聽不出是否相信這個說辭,"我聽說你還懂些醫術?"
雲舒心中微震。他怎麼會知道?是周嬤嬤告密?還是他另有眼線?
"妾身母親曾是醫女,自幼耳濡目染,略通皮毛。"她謹慎地回答。
墨臨淵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話題不再感興趣:"朝廷欽使不日將至,王府上下需齊心應對。你既為正妃,當恪儘職守,安頓內院,勿生事端。"
典型的敷衍之詞。雲舒心中冷笑,麵上卻恭順應道:"妾身謹遵王爺教誨。"
"退下吧。"墨臨淵閉上了眼睛,似乎疲憊至極。
雲舒行禮退出,直到走出書房區域,才緩緩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
這次會麵短暫而表麵平靜,但她能感覺到水麵下的暗流洶湧。墨臨淵顯然對她起了疑心,而他對朝廷欽使的態度也耐人尋味——似乎並不十分擔憂。
更重要的是,他雖重傷在身,卻依然牢牢掌控著王府。那些傳言說他昏迷不醒或神誌不清,顯然都是煙幕彈。
這個男人,比想象中更加危險,也更加難以捉摸。
雲舒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守衛森嚴的書房,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墨臨淵的歸來,非但沒有讓局勢明朗,反而讓一切更加複雜了。
她需要更多信息,更需要——儘快與他建立某種程度的信任,或者至少是互利關係。
否則,一旦朝廷欽使到來,他們很可能成為彼此最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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