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蘇曉曉把最後一份外賣塞進保溫箱,電動車輪胎碾過積水坑,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她沒在意,隻是把油門擰到底,趕在五點前回到城中村那間十平米的出租屋。
"姐?"蘇小凡從被窩裡探出頭,聲音帶著睡意,"你又一夜沒睡?"
"睡什麼睡,起來賺錢。"蘇曉曉把還溫熱的包子塞進弟弟手裡,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小凡咧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就是數學作業最後一道題不會做。"
蘇曉曉瞥了眼作業本上的函數題,手指在草稿紙上劃拉幾下:"設x等於t,代入第二個方程,懂了嗎?"
小凡眨眨眼,似懂非懂地點頭。
"不懂也沒事,活著比較重要。"她揉亂弟弟的頭發,轉身換衣服,"我去美娟姐那兒了,中午記得熱藥。"
清晨六點,陳美娟的"時尚前沿"理發店剛開門,蘇曉曉已經係好圍裙在調染發劑。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陳美娟端著豆漿油條進來,"又熬夜送外賣?我說你至於這麼拚嗎?"
"至於。"蘇曉曉把調好的染發劑裝瓶,"小凡下個月複查,醫生說最好做個基因檢測,八千。"
陳美娟噎住了,把油條掰成兩半遞給她:"先吃點。你說你才二十歲,活得跟我這離異婦女似的。"
"謝謝,離異婦女可沒我這麼能熬。"蘇曉曉咬著油條,手上沒停,"今天有幾個預約?"
"五個燙染,三個護理。對了,幫我把儲物間那箱新到的染發劑搬出來,客人寄放的那個木盒子也挪個地方,擋路了。"
儲物間堆滿了美發用品,蘇曉曉側身擠進去,抱起沉甸甸的紙箱。轉身時鞋底打滑,整個人向後仰去,紙箱脫手飛出——
"砰!"
木盒從架子頂層摔落,裂成兩半。一塊溫潤的青玉佩從碎木片中滾出,正好停在她腳邊。
"怎麼了怎麼了?"陳美娟聞聲趕來,"哎呀!這是王太太寄放的,說是祖傳的......"
蘇曉曉沒聽清後麵的話。她的指尖剛觸到玉佩,耳邊突然炸開鼎沸人聲:
"上品靈石換丹藥咯!"
"道友請看這柄飛劍......"
"讓讓讓讓,靈獸坐騎過路——"
各種古腔古調的吆喝聲潮水般湧來,她甚至能聞到隱約的檀香和草藥味。手指像被燙到般縮回,喧囂戛然而止。
"曉曉?"陳美娟伸手在她眼前晃,"摔傻了?"
"沒事。"蘇曉曉深吸一口氣,撿起玉佩放回殘破的木盒,"盒子我賠。先乾活吧,客人該來了。"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給客人卷發時卷錯方向,調染發劑時差點拿成護發素。那塊玉佩被她塞在圍裙口袋裡,隔著布料傳來若有若無的溫熱。
晚上十點下班,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路過巷口垃圾桶時,她停下腳步——那盆被房東扔掉的綠蘿居然重新抽出了嫩芽。
蘇曉曉盯著綠蘿看了半晌,彎腰把它撿回家。
客廳茶幾上,醫院的化驗單刺眼地攤開著。小凡的指標又惡化了,醫生用紅筆圈出的數字像催命符。
她掏出玉佩,放在綠蘿旁邊。枯黃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綠,新生的藤蔓悄悄爬過茶幾邊緣。
"管你是妖是仙,"蘇曉曉握緊玉佩,指尖發白,"能搞到錢的就是好玉佩。"
她把綠蘿往玉佩跟前推了推,聲音乾澀:
"能不能換點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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