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林地的深處,連腐敗的氣息都變得稀薄,仿佛連汙染能量都不願在此過多停留。顧清弦的靴子踩在灰白色的苔蘚上,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這地方安靜得像是陳美娟生氣時的理發店。”他低聲自語,劍尖警惕地掃過四周。
根據禁製中獲得的信息,明心鏡應該就在前方那片扭曲的晶簇林中。那些水晶呈現出病態的紫黑色,表麵布滿細密的裂紋,像是隨時都會碎裂。
就在他靠近晶簇林的瞬間,地麵突然震動起來。
“來了。”顧清弦握緊劍柄,青色的靈力在劍身上流轉。
從晶簇林中湧出的不是汙染生物,而是更加詭異的東西——無數麵破碎的鏡子。它們懸浮在半空中,鏡麵映照出無數個顧清弦的身影,但每個身影都帶著詭異的笑容。
“精神攻擊?”顧清弦皺眉,清心訣在體內運轉,穩住心神。
最中央的一麵巨大鏡子裡,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蘇曉曉的身影。鏡中的她雙眼漆黑,嘴角帶著他從未見過的邪魅笑容。
“顧清弦,”鏡中的蘇曉曉輕聲喚道,“留下來陪我。”
他冷哼一聲:“這種把戲,連陳美娟編的狗血劇都不如。”
劍光閃過,巨大的鏡子應聲而碎。但碎片並未落地,反而化作更多小鏡子,將他團團圍住。
每麵鏡子裡都映出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蘇曉曉被汙染吞噬、蘇小凡在病床上停止呼吸、青雲宗化為廢墟...
“無聊。”顧清弦閉上眼睛,純粹依靠靈力感知周圍的環境,“真正的曉曉,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叫我。”
劍隨心動,青色劍氣如蓮花綻放,精準地擊碎每一麵鏡子。破碎聲連綿不絕,像是下了一場玻璃雨。
當最後一麵鏡子碎裂,晶簇林中央顯露出一座古樸的石台。石台上懸浮著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麵朦朧,仿佛蒙著一層水汽。
這就是明心鏡?
顧清弦沒有貿然上前。禁製中的信息再次在腦海中浮現——明心鏡並非淨化聖物,而是封印係統的關鍵組件。
他仔細觀察石台,發現上麵刻滿了細密的符文。這些符文與之前在禁製中看到的如出一轍,都是上古封印術的變體。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明心鏡的作用不是淨化汙染,而是加固封印。”
就在他伸手欲取明心鏡時,周圍的晶簇突然活了過來。紫黑色的水晶如同觸手般向他襲來,速度快得驚人。
顧清弦翻身躲過第一波攻擊,劍鋒劃過水晶觸手,卻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比淩雲宗的護山大陣還硬。”他嘖了一聲,改變策略,劍勢轉為綿柔,借力打力,將襲來的觸手引向一旁。
但汙染意識的阻撓遠不止於此。地麵開始滲出黑色的粘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腥臭味。粘液所過之處,連那些堅硬的水晶都開始腐蝕。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讓我拿到這東西。”顧清弦一邊躲避攻擊,一邊觀察明心鏡與周圍環境的聯係。
他注意到,每當黑色粘液靠近石台時,明心鏡都會微微發光,將粘液逼退。這說明明心鏡確實對汙染能量有克製作用,但方式與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這不是淨化,而是排斥——就像磁鐵的同極相斥。
在閃避的間隙,他的目光掃過晶簇林深處。透過那些扭曲的水晶,他隱約看到了其他區域的景象:一片血紅色的沙漠、一個不斷旋轉的黑色旋渦、一座冰封的宮殿...
每個區域中心都有一座類似的石台,上麵懸浮著不同的器物。有的是一柄斷劍,有的是一顆跳動的心臟,有的是一本翻動的古書。
“源界不止一處封印。”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緊。如果每個被封印的存在都像汙染意識這樣試圖突破,那源界簡直就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明心鏡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將逼近的黑色粘液全部蒸發。趁此機會,顧清弦身形如電,衝破水晶觸手的包圍,一把抓住石台上的明心鏡。
觸感冰涼,鏡麵中的水汽仿佛活物般流動。
就在他拿到明心鏡的瞬間,整個枯萎林地開始劇烈震動。晶簇紛紛碎裂,黑色粘液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失去了目標。
“得手了。”顧清弦將明心鏡收入懷中,轉身就要離開。
但汙染意識顯然不會這麼輕易放他走。退去的黑色粘液在遠處重新凝聚,化作一個巨大的人形黑影。黑影沒有五官,但顧清弦能感覺到它在“注視”著自己。
“保管者...必須...阻止...”黑影發出斷斷續續的精神波動,聲音中充滿怨恨。
顧清弦握緊劍柄,冷笑道:“想阻止?先追上再說。”
青色劍氣在地麵劃出一道深溝,暫時阻隔了黑影的前進。他趁機施展身法,向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明心鏡在懷中散發著穩定的涼意,與界鑰指環的躁動形成鮮明對比。顧清弦能感覺到,這兩件器物之間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係。
“曉曉,”他一邊快速移動,一邊在心中默念,“堅持住,我馬上回來。我們之前的策略,可能全都錯了。”
身後的黑影發出不甘的咆哮,但已經追不上他的速度。顧清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枯萎林地的迷霧中,懷中的明心鏡仿佛一顆定心丸,也像一顆定時炸彈。
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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