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銀光吞噬了整個倉庫，蘇曉曉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洗衣機。界鑰碎片在她腕間劇烈震動，美容噴霧和爆炸能量混合產生的奇異反應讓空間扭曲變形。
“抓緊！”她隻來得及喊出這一句，就感覺腳下突然踏空。
失重感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隨後是重重落地的衝擊。蘇曉曉勉強穩住身形，第一時間看向懷中的顧清弦。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袖。
“這是...源界？”陳美娟的聲音帶著驚疑不定。
蘇曉曉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沉。
他們確實回到了源界，但和她記憶中的源界截然不同。原本清澈的天空現在蒙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甜膩腐爛氣味——正是他們在碧水界聞過的汙染氣息。遠處的山巒輪廓扭曲變形，像是被無形的手捏造過。
“汙染已經蔓延到這裡了。”蘇小凡掌心的銀色印記微微發亮，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姐姐，我感覺...很不舒服。”
蘇曉曉迅速掃視四周，確認暫時安全後，立即將顧清弦平放在地上。“陳姐，幫我按住他的傷口。時痕，警戒。”
她從儲物袋中翻出急救用品，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紗布、止血散、靈力恢複丹藥——這些都是她這些日子來必備的物資。
“他的經脈...”陳美娟看著顧清弦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聲音發顫。
“我知道。”蘇曉曉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但手指卻在微微發抖。她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將止血散均勻撒在傷處。“小凡，能感應到附近有安全的地方嗎？”
蘇小凡閉目感知，掌心的銀色印記光芒流轉。“東北方向...有一處山洞，但那裡有很強烈的汙染波動。”
“總比在這裡當靶子強。”蘇曉曉快速包紮好傷口，將一顆回春丹小心喂入顧清弦口中。“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時痕從遠處快步走來，臉色凝重：“周圍的汙染濃度在快速上升，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四人合力抬起顧清弦，朝著蘇小凡指的方向快速移動。腳下的土地鬆軟得異常，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
“這味道...”陳美娟皺眉，“和碧水界一模一樣。”
蘇曉曉沒有接話，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顧清弦身上。每一次顛簸都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儘管在昏迷中，痛苦依然清晰可見。
山洞比他們想象的要深，入口處纏繞著銀灰色的藤蔓，與他們在碧水界見過的汙染植物如出一轍。蘇曉曉用界鑰碎片小心地清除掉這些障礙，銀光所過之處，藤蔓迅速枯萎。
“就在這裡。”她將顧清弦安置在山洞最深處相對乾燥的地方，再次檢查他的傷勢。
“姐姐...”蘇小凡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源界在和我說話。”
蘇曉曉猛地轉頭，看到弟弟掌心的銀色印記正在發出柔和的光芒，與山洞岩壁上的某些紋路產生共鳴。
“它在說什麼？”
蘇小凡閉上眼睛，銀色光芒籠罩了他的全身。“它在哭泣...痛苦...被撕裂...”
隨著他的話語，岩壁上的紋路逐漸亮起，投射出模糊的畫麵。蘇曉曉認出那是源界被汙染前的景象——清澈的泉水，茂盛的森林，還有那些熟悉的守護獸。
“等等...”蘇小凡突然睜開眼睛，銀色光芒在他瞳孔中流轉，“它說...吞噬者不是外來者。”
這句話讓山洞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什麼意思？”時痕追問。
蘇小凡伸手觸摸岩壁，更多的畫麵浮現出來。這一次，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景象——源界的守護者們正在與一種銀灰色的能量搏鬥，那種能量正是從源界本身的核心中滲透出來的。
“源界...在自我吞噬？”陳美娟難以置信地低語。
蘇曉曉走近岩壁，界鑰碎片與那些紋路產生共鳴。更多的信息湧入她的腦海——源界作為連接多個世界的樞紐，長期以來承受著不同世界規則衝突帶來的壓力。這種壓力日積月累，最終催生出了自我毀滅的傾向，也就是他們所謂的“吞噬者”。
“所以吞噬者其實源源界自愈機製失控的產物？”蘇曉曉喃喃自語，“它在試圖吞噬其他世界來緩解自身的痛苦...”
蘇小凡點頭，銀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轉得更加劇烈。“源界說...隻有一個辦法能救它。”
“什麼辦法？”
“重塑核心。”蘇小凡的聲音帶著奇異的空靈，“但需要守護者血脈和界鑰的完全融合，以及...一個自願獻祭的純淨靈魂。”
這句話讓山洞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蘇曉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昏迷的顧清弦身上，又迅速移開。
“還有其他辦法嗎？”她問，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冷靜。
蘇小凡搖頭，銀色光芒漸漸消退，他看起來疲憊不堪。“源界說...時間不多了。吞噬者正在加速同化其他世界，一旦完成，所有相連的世界都會崩潰。”
就在這時，顧清弦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蘇曉曉立即俯身過去，發現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清弦？”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目光渙散了一瞬，然後逐漸聚焦在她臉上。“曉曉...”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我看到了...”
“彆說話，保存體力。”蘇曉曉按住他想抬起的手。
但顧清弦固執地繼續：“源界的核心...在生命之泉下麵...那裡有答案...”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染紅了剛剛換上的乾淨紗布。
蘇曉曉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時間不多了——不僅是為了顧清弦的傷，也是為了所有世界的存亡。
“生命之泉...”她輕聲重複，目光變得堅定，“我們得去那裡。”
山洞外，銀灰色的霧氣正在緩緩蔓延，汙染的氣息越來越濃。源界的哀鳴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在為他們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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