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現在幾乎變成了墨黑色，空氣中彌漫的甜膩腐爛氣味濃得幾乎能嘗到味道。地麵上的植物已經完全扭曲變形，銀灰色的藤蔓像活物般蠕動，發出令人牙酸的窸窣聲。
“這惡化速度也太快了。”陳美娟捂住口鼻，聲音悶悶的，“我們才在山洞裡待了不到兩個小時。”
蘇曉曉將顧清弦小心地背在背上，用特製的布帶固定好。他的呼吸依然微弱，但至少穩定了些。“小凡，帶路。時痕，你負責斷後。陳姐，注意兩側。”
她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話，仿佛背上那個重傷的人和眼前這個瀕臨崩潰的世界都隻是尋常小事。
蘇小凡掌心的銀色印記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指向東北方向：“生命之泉在那邊，但...汙染源也在那裡。”
“正好省得我們到處找。”蘇曉曉調整了一下背帶的位置，確保顧清弦不會太難受，“走吧。”
踏出山洞的瞬間，腳下的土地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原本堅實的地麵現在變得像沼澤般鬆軟，每一步都會陷下去半隻腳。更糟糕的是，那些銀灰色的藤蔓似乎對活物格外敏感，紛紛朝著他們的方向蠕動過來。
“這些東西真夠惡心的。”陳美娟一邊用特製噴霧驅趕藤蔓，一邊抱怨，“比美發店最難纏的客人還難搞。”
蘇曉曉沒接話，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保持平衡和照顧顧清弦上。每一次邁步都要格外小心，既要確保自己不會摔倒，又要避免顛簸加重顧清弦的傷勢。
“姐姐，左邊！”蘇小凡突然喊道。
一道銀灰色的影子從左側的樹叢中竄出，直撲蘇曉曉而來。那東西看起來像是源界常見的守護獸，但全身覆蓋著銀灰色的粘液，眼睛的位置隻剩下兩個空洞。
蘇曉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腕間的界鑰碎片閃過一道銀光。那道影子在距離她半米的地方突然停滯，然後像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般碎裂成點點銀灰光點。
“謝謝。”她朝弟弟點點頭，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蘇小凡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它很痛苦...那些被汙染的生物，它們的意識在哀嚎。”
“現在沒空同情它們。”蘇曉曉的聲音冷硬，“先管好我們自己。”
越往生命之泉的方向走，環境就越發詭異。樹木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樹皮上滲出銀灰色的汁液。空氣中開始出現細小的銀色顆粒，像雪花般飄落，但觸碰到皮膚時卻帶來刺痛感。
“這些顆粒在侵蝕防護結界。”時痕檢查著自己布下的防護，“照這個速度，我們最多還能撐兩個小時。”
蘇曉曉瞥了一眼背上的顧清弦，他的臉色在銀灰色光芒的映照下更加難看。“加快速度。”
然而前路並不順利。一片原本應該是草地的區域現在變成了銀灰色的泥潭，泥潭中不時有氣泡冒出，每個氣泡破裂時都會釋放出更加濃鬱的腐爛氣味。
“繞不過去。”陳美娟探查後回報，“兩邊都是更密集的汙染叢林。”
蘇曉曉盯著泥潭看了幾秒，突然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塊木板。“用這個墊腳，快速通過。”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時痕有些驚訝。
“在碧水界吃過虧後，就習慣性帶點實用的。”蘇曉曉語氣平淡，仿佛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準備。
就在他們鋪設木板時，泥潭突然劇烈翻湧。一個巨大的、由泥漿和銀灰色粘液組成的生物從潭中升起，它沒有固定的形態，隻是不斷變換著各種扭曲的形狀。
“這下麻煩了。”陳美娟握緊了手中的噴霧。
蘇曉曉卻突然笑了：“正好試試新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