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禦花園的西側,辟出了一方小校場,本是帝辛讓哪吒學拳腳、練規矩的地方,如今卻亂作一團——
校場邊的木人樁斷了三根,地麵的青石磚被砸出兩個淺坑。
更要命的是,哪吒手裡攥著半截鐵棍,正追著幾名負責看管他的禁軍跑,嘴裡還喊著“你們彆跑!看我用陛下說的‘妙招’收拾你們!”
那幾名禁軍不敢還手,隻能繞著校場躲閃,身上的玄甲被鐵棍掃到兩處,甲葉都變了形。
不遠處,薑皇後的貼身宮女正急得直跺腳,剛要往宮殿方向跑著報信,便見帝辛帶著聞仲,從園門大步走來——
玄色龍袍掃過校場邊緣的草葉,人還未到,周身的冷意便先壓得場內的喧鬨靜了半分。
哪吒也瞥見了帝辛,手裡的鐵棍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怯意,卻又嘴硬地停住腳步,沒敢再追,隻是把鐵棍往身後藏了藏,小聲喊了句:“大王。”
帝辛沒說話,徑直走到那幾名禁軍麵前,掃過他們身上破損的甲胄,又看了看斷成兩截的木人樁,最後目光落在哪吒藏在身後的鐵棍上,語氣冷得像結了冰:
“剛安分了半個月,又開始闖禍?孤讓你在校場練拳腳,是讓你學本事護人,不是讓你拿鐵棍打禁軍、砸校場?”
哪吒梗著脖子,還想辯解:
“是他們先攔著我!我想試試這鐵棍能不能打斷木人樁,他們不讓,還說我違反規矩,我才跟他們鬨的!”
“攔你,是怕你傷了自己,也傷了人。”帝辛上前一步,伸手從哪吒身後抽出那半截鐵棍,隨手扔在地上,“前幾日你摔典籍、推宮女,孤打了你一頓,你說你知錯;
如今又持械傷人、毀壞校場,這就是你說的‘知錯’?哪吒,孤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頑劣本性一點沒改!”
一旁的聞仲剛要開口勸“小公子年紀尚小,大王息怒”,帝辛卻擺了擺手,根本不給哪吒再辯解的機會——
俯身一把抓住哪吒的後領,像上次在禦花園一樣,將他按在旁邊的青石凳上,抬手便往他屁股上打去。
“啪!啪!啪!”
拳頭落下的聲音在安靜的校場裡格外清晰,比上次的力道更重了幾分,每一拳都打得哪吒齜牙咧嘴。
起初哪吒還強撐著不肯哭,挨了五六拳後,便疼得眼淚直流,掙紮著想要躲開,卻被帝辛牢牢按住,連動彈都難。
“大王!彆打了!我錯了!”
哪吒哭喊著求饒,聲音都帶了哭腔,“我再也不拿鐵棍打禁軍了,也不砸木人樁了!我好好練拳腳,聽薑皇後的話,再也不闖禍了!”
薑皇後也聞訊趕來,見聞仲在一旁沒敢勸,帝辛打得又重,連忙上前輕聲道:
“大王,哪吒雖頑劣,卻也知道求饒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傷了他的筋骨,不如再給他一次機會?”
帝辛卻沒停手,又打了三拳,才鬆開手,看著哪吒捂著屁股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語氣依舊冰冷:
“孤打你,不是跟你置氣,是讓你記死了——
本事越大,越要懂規矩。
你天生神力,若是隻想著用本事撒野闖禍,今日打禁軍,明日砸宮殿,日後說不定還會闖下比水淹陳塘關更大的禍事,到時候,就算孤想護你,人族也容不下你!”
哪吒抽噎著點頭,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卻乖乖地聽著,不敢再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