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剛漫入朝歌的街巷,城門守軍正準備按例閉城,遠處的官道上卻駛來一道素色身影——
石磯身著道袍,未帶半名弟子,隻背著八卦雲光帕,周身仙力斂得乾淨,像個尋常雲遊道士,在城門下緩緩駐足。
守軍剛要上前盤問,石磯便取出一枚木牌,正是聞仲昨日特意留下的“截教同門”信物。
守軍見了木牌,又想起白日裡帝辛叮囑“若有骷髏山客人來,不必阻攔,引至城外驛館候著”,連忙躬身行禮:
“仙長稍候,小人這就引您去驛館歇息,明日一早,再稟明陛下。”
石磯點頭,沒多言,跟著守軍往城外驛館走去。
一路看著朝歌城內的景象——
街巷整潔,百姓歸家時臉上帶著安穩,玄甲軍巡邏有序,沒有半分“暴君治下”的混亂,反倒比她在骷髏山聽聞的,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與安穩勁兒,她心底對帝辛的疑慮,又淡了幾分。
驛館內,守軍為石磯備好熱茶與客房,便識趣地退下,隻留一名侍從在外候命。石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色,手中摩挲著八卦雲光帕——
昨日聞仲走後,她越想越不安,夜裡試著用八卦雲光帕推演,雖仍算不清劫數源頭,卻隱約看到“九龍神火”的虛影,嚇得她徹夜未眠。
今日一早,便瞞著碧雲、彩雲二童,獨自離了骷髏山,本想三日期滿再入朝歌,可越靠近朝歌,心底的緊迫感越重,終究還是提前來了。
“帝辛若真能護我避過殺劫,入朝歌也無妨;若他隻是虛言,憑我八卦雲光帕,也能全身而退。”
石磯低聲自語,將八卦雲光帕收好,起身吹滅燭火,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好生見一見這位“敢抗仙神、能斷劫數”的人皇帝辛。
而此時的王宮前殿,帝辛正與聞仲商議明日的安排,內侍突然匆匆趕來,躬身稟道:
“大王,城外驛館來報,骷髏山石磯仙長今日傍晚便入了朝歌,此刻正在驛館歇息,說要明日一早覲見陛下。”
聞仲聞言,眼中滿是詫異:
“石磯師姐竟提前來了?臣還以為要等明日三日期滿,她才會給答複。”
帝辛卻沒半分意外,指尖輕輕敲擊著案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提前來,說明她推演到了凶險,也信了孤的話,不想再等。這樣也好,省得夜長夢多,被闡教察覺,提前對她下手。”
他轉頭對聞仲道:“明日一早,你親自去驛館接石磯入宮,不必擺太隆重的儀仗,畢竟她如今還未明確投靠大商,太過張揚,反倒會讓她心生抵觸。”
“臣遵旨!”聞仲躬身應下,又道,“大王,石磯師姐性情溫和,卻也重同門情誼,明日覲見時,若她提及截教,陛下不妨多提一句‘護截教弟子避劫’,或許能讓她更安心投靠大商。”
“孤知道。”
帝辛點頭,目光落在案上的九州鼎模型上,“孤要她來朝歌,不僅是為了多一分抗衡闡教的力量,也是為了給截教那些不願被通天當棋子的弟子,留一條活路。”
“通天自負,看不清闡教的算計,孤便幫他護著些,也算給日後拉攏截教,留個引子。”
就在此時,另一內侍又來稟報,說海棠苑的蘇妲己遣人來問,明日能否求見陛下——
顯然,蘇妲己這一夜,終究是想通了些,急著要跟帝辛討“活路”。
帝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讓她明日午後再來,孤上午見石磯,午後再跟她好好算算‘女媧棋子’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