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門剛開,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便帶著少量親衛,捧著厚禮,戰戰兢兢地踏入城內。
沿途百姓見三位伯侯親至,又瞥了眼城牆上懸掛的姬姓屍體,都識趣地閉緊嘴,隻悄悄退到兩側,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三人不敢多做停留,跟著內侍穿過街巷,直奔王宮大殿。
剛踏入殿門,便見帝辛身著天子冕服,端坐在龍椅上,周身人皇氣運縈繞,目光如鷹隼般掃來,嚇得三人連忙放下厚禮,跪地行禮:
“臣薑桓楚鄂崇禹崇侯虎),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辛沒急著讓他們起身,手指輕輕敲擊龍椅扶手,似笑非笑地開口,語氣裡滿是“惋惜”:
“喲,倒是很準時嘛。孤還以為,你們會信了闡教的鬼話,抗旨不來呢。”
這話一出,三人頓時心頭一緊,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帝辛竟知曉闡教暗中聯絡之事!薑桓楚強壓下慌亂,率先開口,語氣儘量恭敬:
“陛下多慮了!臣等皆是大商的臣子,陛下有召,臣等豈有不來之理?闡教的挑撥之言,臣等從未放在心上。”
鄂崇禹與崇侯虎也連忙附和,連連稱“絕不敢信闡教鬼話,隻忠心於陛下”。
帝辛嗤笑一聲,身子微微前傾,語氣陡然轉厲:
“老狐狸,少跟孤來這套冠冕堂皇的話。你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孤清楚得很。直說吧,你們敢入朝歌,就不怕孤學處置姬昌那樣,殺了你們?”
殿內瞬間死寂,內侍們都嚇得低頭不敢抬頭。
薑桓楚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抬頭,語氣堅定: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若陛下要取臣性命,臣絕無半句怨言。”
“好一個‘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帝辛拍了拍手,眼中卻沒半分讚許,反倒拋出一句更讓薑桓楚心驚的話,“看來孤的老丈人,倒真是‘衷心’。隻是孤記得,前幾日剛殺了殷郊、殷洪,他們可是你女兒薑皇後的兒子,你就不恨孤?”
薑桓楚身子猛地一僵,雙手攥得死死的,指節泛白——殷郊、殷洪之死,他怎會不恨?
可城牆上的姬姓屍體還在眼前,他若敢露半分恨意,便是下一個姬昌!隻能咬牙低頭,聲音發顫卻依舊恭敬:
“臣不敢!殷郊、殷洪二人,勾結闡教,背叛大商,死有餘辜,臣怎敢有恨?”
“哼,算你識相。”
帝辛冷哼一聲,目光轉向跪在一旁、早已嚇得渾身發抖的鄂崇禹與崇侯虎,語氣冰冷,“那麼,你二位呢?孤也沒少聽說你們暗中囤積糧草、操練私兵的事,就不怕孤今日一並殺了你們,永絕後患?”
鄂崇禹與崇侯虎嚇得“噗通”一聲,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撞得地麵“咚咚”響,連聲道:
“陛下明鑒!臣等絕無囤積糧草、操練私兵之事,都是旁人造謠!臣等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分不臣之心啊!”
“有沒有不臣之心,不重要。”
帝辛打斷二人的哀求,語氣裡沒半分拖泥帶水,“孤也不想跟你們繞彎子,今日召你們來,就一件事——
孤要節製天下兵馬,收回各方諸侯的兵權。”
他站起身,走到三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你三人若識趣,今日便寫下文書,交出封地兵權,孤留你們一條性命,讓你們做個閒散侯爺,安享晚年;若不識趣,不肯交權……”
帝辛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外,似是在提醒他們城牆上的慘狀,語氣陡然變得狠厲:“孤就剮了你們三人,再派大軍踏平你們的封地,學西岐那樣,屠族滅種,一了百了,免得日後給孤添麻煩。”
“給你們半個時辰,好好在偏殿考慮。半個時辰後,孤要聽你們的答複,要麼交權,要麼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