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叔滿意地把錢收起來，將小瓷瓶推給我，又補充了一句：“後生仔，藥油係好，但係都要自己醒定啲機靈點）。慈雲山嗰邊，水好深噶。”
連權叔這種看似超然物外的人都知道了？看來這場火拚，在道上根本不是秘密了。
“多謝權叔提點。”我鄭重地把小瓷瓶收好，這東西現在是我的命根子之一了。
離開醫館，我又去了一趟昨天踩過點的“榮記五金”。我沒進去，隻是在外麵觀察了一下。鋪頭正常營業，看不出什麼異常。取貨任務是明天下午，希望一切順利。
最後，我去了附近一家體育用品店其實也就是賣些運動衫和簡單器材的小店），花了幾十塊錢，買了一對最便宜的啞鈴和一根跳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臨時抱佛腳也得抱一下。
提著這些東西，回到深水埗那間狹小的天台鐵皮屋，天色已經漸晚。
我鎖好門，先把那瓶珍貴的藥油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後，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對啞鈴。
很沉。這具身體確實缺乏鍛煉。我咬著牙，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彎舉、推舉。又拿起跳繩，在狹窄的空間裡笨拙地跳起來。
沒幾分鐘，就累得氣喘籲籲，渾身大汗。v2的物理防禦似乎隻體現在抗打擊上，對體能和力量的加成微乎其微。
鍛煉完，渾身像散了架一樣。我癱在床上，喚出係統界麵。聲望還是20，資產還剩下一百多塊。慈雲山任務的倒計時，像魔鬼的秒表，滴答作響。
明天，就是取貨的日子了。取完貨，後天，就是慈雲山……
我拿出那瓶藥油，打開瓶塞，一股極其濃鬱、帶著辛辣氣息的藥味衝入鼻腔，但並不難聞，反而有種提神醒腦的感覺。我倒出一點點，是深褐色的粘稠液體，抹在之前受傷的手臂和今天鍛煉後酸痛的肌肉上。
一開始是涼絲絲的，很快就開始發熱，仿佛有一股暖流滲透進皮膚深處，酸痛感竟然真的緩解了不少！
好東西！這三百塊花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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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點心理安慰，我強迫自己入睡。必須養精蓄銳，迎接明天的任務，以及後天那場生死未卜的血戰。
……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通菜街附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觀察著“榮記五金”的動靜。這是看諜戰片學來的，小心無大錯。
三點整，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五金店。
店裡沒什麼顧客，隻有一個夥計在打瞌睡。我按照火爆明交代的暗號，對那個夥計說：“明哥叫我來拿批貨。”
夥計抬起頭，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門外，然後才站起身，走到後麵，搬出來一個長方形的、用麻繩捆得結結實實的木箱。
箱子不大，但看起來挺沉。
“搬得動嗎？”夥計問。
“沒問題。”我試了試重量，大概二三十斤。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勉強能搬動。
“廣東道37號b座貨倉，識路吧？”
“識。”
我沒多停留，搬起箱子，走出五金店。箱子很沉，壓得我胳膊生疼。我咬著牙，按照事先規劃好的路線，儘量走人多的街道，朝著廣東道方向挪動。
一路上，我神經緊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幸好，一路平安。看來這次取貨，暫時沒出什麼幺蛾子。
走到廣東道那個廢棄貨倉，門口依然沒什麼人。我按照記憶，找到後門，敲了敲門。
門開了，開門的居然是火爆明本人。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裡的箱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嗯，幾準時。搬入來。”
我把箱子搬進倉庫。裡麵空空蕩蕩，隻有幾張破椅子和幾個空油桶。除了火爆明，還有兩三個他的核心馬仔在場，都是那天在醫館見過的。
“打開它。”火爆明示意。
我用找來的鐵鍬撬開木箱。裡麵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批……砍刀？不，不是普通的砍刀。是那種刀身更厚、開刃更狠的“開山刀”！寒光閃閃，透著殺氣。除此之外，還有幾把用油布包著的……家夥？看形狀，像是黑星？
我心頭一跳！果然是硬貨！
“好！家夥到了，後日慈雲山，我睇和義堂班契弟點死！”火爆明拿起一把開山刀，虛空劈砍了一下，臉上滿是戾氣。
他放下刀，看向我：“吉祥，你今日做得唔錯。後日，你跟實我！那批家夥，你都有份！”
“多謝明哥！”我趕緊表態，心裡卻七上八下。有份？意思是我也要拿著這玩意兒去砍人？我能行嗎？
【叮！支線任務‘神秘貨物’完成！獎勵發放：江湖聲望+10，港幣500元。】
【當前江湖聲望：30小有名氣）。當前資產：約650港幣。】
係統的提示音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至少錢到位了。
就在這時，倉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慌亂的拍門聲！
“明哥！明哥！唔好啦！出大事啦！”一個馬仔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煞白，氣喘籲籲。
“咩事啊？慌慌張張，成咩體統！”火爆明皺眉嗬斥。
“係……係阿成！佢……佢死咗！”那馬仔帶著哭腔喊道。
“咩話？！”倉庫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阿成是火爆明手下一個比較得力的馬仔，今天被派去打探慈雲山那邊的消息。
“點解會死？！講清楚！”火爆明一把揪住那馬仔的衣領，眼睛瞬間紅了。
“佢……佢個屍首被人丟喺慈雲山腳！成個……成個人被砍到冇塊好肉！仲……仲有張字條用刀插喺佢心口！”馬仔嚇得語無倫次。
“字條寫咩？！”
“寫……寫住……”馬仔咽了口唾沫，顫抖著說：“‘後日慈雲山，就係你哋嘅死期！和義堂同越南幫，留字’！”
越南幫！
這三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人心上。倉庫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昨天在冰室聽到的傳聞，被血淋淋地證實了。對方不僅請了外援，而且手段極其殘忍！這是在示威，在下戰書！
火爆明臉色鐵青，死死攥著拳頭，脖子上青筋暴起。其他馬仔也是又驚又怒，還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而我，則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阿成的死，就是最清晰的死亡預告。
後天，慈雲山，不是江湖恩怨，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屠殺。
我的生存幾率，還有90嗎？我感覺，可能連50都不到了。
係統冰冷的任務提示，此刻仿佛帶著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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