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嫣會抱著書本,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石階上,就著路燈的光芒閱讀,偶爾在我彈奏她的古箏時,會抬起頭,露出傾聽的神色,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蕭逸他們會咋咋呼呼地跑來找我,美其名曰“視察排練進度”,結果往往是被我拿著笛子當“武器”,笑罵著追打回去,給寂靜的夜晚平添了許多生機。
這些天來,整個清州一中都沉浸在一種熱烈而緊張的備戰氛圍中。即將到來的國慶中秋聯歡晚會,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不僅僅是一場文藝彙演,更仿佛是一場隱形的、關乎學校榮譽的“戰爭”。參賽的幾乎彙聚了清州市周邊所有有頭有臉的廠礦子弟學校:
·省輕工紡織印染廠子弟學校那裡有蕭逸的老同學吳華,據說鋼琴彈得極好)
·中國第七砂輪廠子弟學校以紀律嚴明著稱)
·省化肥廠子弟學校據說節目創意新奇)
·省鐵合金冶煉廠子弟學校這是宇文嫣的母校,她透露那邊的節目質量很高)
·省電建二公司子校
·紅楓發電廠子校
·清州市火電廠子弟學校
·省有機化工總廠子弟學校等等。
還有紅湖區的東門橋鄉大星鄉簸落鄉等五六個民族中學和各鄉鎮的公辦中學。
這期間,那個叫吳華的姑娘還特意來找過蕭逸,據說是“敘舊”。她言語間帶著自信和挑戰的意味,明確表示她和閨蜜準備了精彩的節目,要在舞台上和我們清州市第一中學“一決雌雄”。
這姑娘的自信和銳氣,不知怎的,竟讓我生出幾分欣賞。“此女甚得朕心,”我在心裡用那不屬於此世的腔調調侃了一句,隨即湧起的是一絲無奈的悵惘,“唉,可惜了,朕如今是這副皮囊……”
更讓我在意的是,聽說我的母校——紅湖區第一中學也要選派優秀學生參加。這意味著,我那對隻比我小幾個月的雙胞胎侄女曹珈、曹瑤,很可能也會出現在晚會的舞台上……想到要在那種場合下以“參賽者”而非“觀眾”的身份麵對母校和親人,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不爭饅頭爭口氣!”這句話成了所有報名參加比賽同學心中默念的箴言。大家就像集體注射了興奮劑,利用一切可能的課餘時間刻苦排練。空曠的教室、夕陽下的操場、甚至少有人經過的宿舍走廊裡,時常能看到練習唱歌、跳舞、朗誦、樂器的身影,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積極向上、不甘人後的拚搏勁兒。
媽媽特意托弟弟秋生捎來口信和生活費,叫我近期不用回家,安心在學校練舞,家裡的事不用操心。
弟弟秋生第一次踏進清州市第一中學的校園,就被這比初中母校大得多、也氣派得多的環境迷住了。當他按照地址找到307宿舍,看到開門出來的我時,更是結結實實地大吃了一驚,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前這個穿著練功服、身姿挺拔、眉宇間帶著一股以前沒有的自信與靈動的少女,真的是他那個曾經被叫做“假姑娘”、一起爬樹掏鳥窩的“二哥”嗎?自從中考後那次初潮過後,他在媽媽的嚴厲命令下,已經被迫修改稱呼,彆扭地叫我“姐姐”了。)
蕭逸見我練舞辛苦,臉色消瘦,常拉我去他家“改善夥食”。蕭逸媽媽熱情爽朗,對我很好,總做好吃的。蕭伯伯忙應酬,不常在家吃飯。我總覺得去吃白食不好,便盯上蕭逸書包。飯後回校或去他家路上,我都把書包掛肩上,默默跟著。
班阿姨看到好幾次,都忍不住打趣,笑著對蕭逸說:“小逸啊,你看鶴寧,都快成了你的小書童了!”
“書童”這個昵稱,不知怎的就在蕭逸家和他那幫死黨圈子裡傳開了,成了我一個略帶調侃卻親切的“雅號”。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下午,我像往常一樣來到蕭逸的書房,準備找本書看看。當我走進書房時,卻意外地發現蕭逸的褲子襠部竟然磨破了一個小洞。
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個大男人怎麼這麼不小心。於是,我順手找來了針線,蹲下身子,準備幫他把這個洞補上。
我仔細地穿好線,然後開始一針一線地縫補起來。正當我全神貫注地縫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我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卻正好撞見蕭逸的姐姐和班阿姨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
她們顯然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愣住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們的臉上就露出了笑意,那笑容裡似乎還帶著一絲戲謔。
我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臉頰像被火烤過一樣發燙。我趕緊低下頭,繼續縫補著褲子,心裡卻像有隻小鹿在亂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空氣中彌漫著熱烈、積極、充滿期待的氛圍,我深受感染,投入更多熱情練習,反複打磨舞蹈動作。汗水不會辜負努力,在即將到來的璀璨舞台上,我或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證明方式,不同於成績單和軍事符號,而是獨特努力成長的十六歲少女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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