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就是全省高中地理會考，我不敢在大伯頭七後過多停留，匆匆告彆家人，急急忙忙地趕回學校。
臨行前，幾位伯父特意把我叫到一旁。三伯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零錢塞進我手裡：“秋波，路上小心。這些錢你拿去買點喜歡的糕點或衣服，出門在外，彆虧了自己。”
五伯也湊過來，往我書包側袋裡塞了幾個煮熟的雞蛋：“考試要補補腦子，彆太累了。”
我心中感動，卻也不免苦澀。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有多少是出於親情？想起早年去世的二伯、八伯和九伯，家族中一直有人認為是我這個“五陰之體”克死了他們。如今伯父們的態度轉變，無疑與頭七夜大伯顯靈有關。
爺爺曹鎮站在不遠處，目光複雜地看著我。他始終最偏愛我這個特殊的“嫡長孫”，即便在我被指責“克死”三位伯父的那些年，他也從未改變過態度。
中途，我特意繞道去了蕭逸家一趟。班阿姨開門見到是我，驚喜地把我拉進屋裡。
“小書童來了！快進來坐，聽說你大伯的事了，節哀順變。”班阿姨關切地打量著我，“看你，這才幾天，都瘦了一圈。”
我把在百貨大樓買的一條米色圍巾遞給她：“阿姨，天冷了，給您買了條圍巾。”
班阿姨接過圍巾，眼眶微紅：“你這孩子，總是這麼有心。”
蕭逸聽見動靜從房間裡出來，見到我也很是驚喜。我們在客廳聊了一會兒，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到了即將在12月20日成立的孤英文學社。
“社刊的稿子我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回來最後定稿。”蕭逸說著，遞給我一疊文稿，“有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也投了稿，水平相當不錯。”
我翻閱著稿件，心中卻有些恍惚。幾天前還在為文學社的事情忙碌，轉眼間就經曆了生死離彆、靈異事件。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我一時難以適應。
在蕭逸家吃了晚飯後，我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辭。蕭逸的姐姐蕭玥從房間裡出來，熱情地挽留我：“小書童，這麼晚了，不如就在我家住一夜吧，明天直接去考試。”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婉言謝絕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緊迫感，仿佛有什麼事情在等著我。
現在回想起來，那或許就是一種預警。
為了節約五分鐘時間，我決定抄近路從市公安局旁邊的一條小巷子穿過，這樣就可以直接到達清州一中大門旁邊。
剛走進巷子，我就覺得不對勁。
這條巷子平時雖然僻靜，但總會有零星行人。可今天，整條巷子空無一人，隻有我的呼吸聲和皮鞋接觸地麵的回聲在牆壁間回蕩。路燈昏黃，投下長長的影子。
我加快腳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眉心的朱砂痣開始隱隱發熱，這是危險的信號。
果然，沒走多遠，身後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心裡頓時一沉——曹泰的二哥曹否帶著七八個小混混，正不懷好意地朝我逼近。
“喲，這不是我們家嫡長孫，尊敬的小姑嘛！”曹否陰陽怪氣地笑著，一雙三角眼裡滿是怨毒，“咋今天不帶你姘頭一起？”
我強作鎮定，冷冷地看著他：“曹否，你想乾什麼？”
“想乾什麼？”曹否獰笑著，“你害死我弟弟曹泰，今天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他一揮手，那群小混混立刻呈扇形散開，把我圍在中間。我心中警鈴大作，知道今天難以善了。
戰鬥一觸即發。
我使出高一新生軍訓時爸爸教我的女子防衛術，以及在湖城區人武部集訓時哥哥幫我強化過的擒拿格鬥技巧。起初還能勉強招架，放倒了兩個衝在最前麵的混混。
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我就落了下風。混亂中，不知誰從後麵一棍子打在我的後腦上。我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後腦傳來劇痛，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衣褲已經被扒掉扔在一邊，全身隻剩下粉紅色的內衣褲。四個混混分彆按住我的手腳，讓我動彈不得。曹否脫得隻剩褲衩，一手抓住我的頭發往後扯，另一隻手狠狠地往我臉上招呼。
“小藍施，你害死我弟弟曹泰，今天我就幫他實現你千人騎的願望，哈哈哈！”曹否瘋狂地笑著，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
我嘴角溢出血水，腥甜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這一刻，我突然想起出殯前大伯嘴角溢出血水的樣子，心中湧起一陣悲涼。
“曹否，我是你小姑，你敢亂來，你會不得好死，還會牽連整個擒龍村曹氏！”我咬著牙，試圖用家族倫理來喚醒他最後一點理智。
然而曹否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他抬起皮鞋，狠狠地踩在我粉紅色的內衣上。劇烈的疼痛讓我慘叫出聲，徹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這就叫了？”曹否變態地笑著，“一會兒讓你叫個夠。兄弟們，今晚人人有份，我們玩到天亮，讓我小姑嘗嘗做女人的滋味！”
一個黃毛混混粗魯地一把扯下我的文胸：“否哥，這種小事，兄弟幫你做了！”
我眼角流下悔恨的淚水。為什麼要抄近道？為什麼不在蕭逸家過夜？哪怕被蕭玥姐姐笑話，即使便宜了蕭逸也比落在這群畜生手裡強啊！
曹否騎在我的身上，伸手準備扯下我最後一件遮蔽物。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準備咬舌自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巷子裡突然刮起一陣陰風。這風來得詭異，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時間仿佛靜止了。
曹否還保持著撕扯內褲的動作，表情凝固在猙獰的狂笑上。那四個按住我手腳的混混也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旁邊的牆壁上，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隊人影。為首一人穿著明製正二品文官官袍，頭戴烏紗，麵容威嚴。他側後方是一位穿著明製正三品武將袍服的將軍，腰佩長劍，氣勢淩人。再後麵是城隍六部將、黑白無常、金鎖銀枷，以及牛頭馬麵和一眾陰間兵丁。
我魂識中立刻搜索到這些人的身份——清州府城隍曹申吉和威清衛城隍焦琴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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