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淵底,靜水如鏡,映著虛幻星穹。林辰與蘇晴立於湖畔,腳下是溫潤如玉的黑色岩石,遠處懸浮島中央,那柄古樸長劍靜靜矗立,劍穗無風自動,仿佛在呼喚著什麼。然而,通往小島的唯一路徑,被一隻巨龜守護——它背甲如墨玉雕琢,覆滿上古符文,雙目開合間,金光如實質般刺人眼目。
“擅闖歸墟者,死!”玄龜的聲音低沉如地脈震動,每一個字都震得林辰耳膜嗡嗡作響。它緩緩沉入湖中,隻留下兩隻巨眼浮在水麵,如同兩輪金色的太陽。
“它在等我們主動出手。”蘇晴低聲道,指尖已按在凝露笛上。她明白,這並非單純的武力對抗,而是妖族對“天命之人”的終極考驗。
林辰點頭,混沌劍出鞘三寸,青光流轉。他體內本源之力雖未完全複原,但經過連日溫養,已能短暫催動劍中真意。“蘇晴,你穩住它的心神,我去取劍。”
話音未落,玄龜突然破水而出,巨爪如山嶽般壓下!林辰揮劍迎上,混沌劍氣與龜爪相撞,竟被震得虎口發麻。玄龜皮糙肉厚,劍氣竟無法傷其分毫。
“沒用的!”蘇晴急道,“它的殼是上古神物所化,物理攻擊無效!”
林辰心頭一沉。正思索對策,玄龜另一隻爪已橫掃而來。他拉著蘇晴向後急退,腳下岩石被掃中,瞬間化為齏粉。
“它在逼我們露出破綻。”林辰喘息道,“但歸墟淵無生無死,何來破綻?”
蘇晴忽然抬頭,望向懸浮島中央的長劍:“或許……它要的不是勝負,而是‘問心’。”
“問心?”
“對。”蘇晴眼中靈光一閃,“妖皇說過,‘唯本心不滅者,方能得見真劍’。玄龜不是敵人,它是守門人。它在看我們是否配得上這劍。”
林辰沉默片刻,忽然收劍入鞘。他鬆開蘇晴的手,一步步走向湖邊,目光平靜地迎向玄龜的金色巨眼。
“我非為奪劍而來,亦非為私欲而戰。”林辰朗聲道,“我願以身為引,重鑄玄黃母劍,封印墨邪,還四境生靈以安寧。若此心有假,願受歸墟永鎮。”
玄龜的巨眼微微眯起,湖水麵泛起漣漪。它並未攻擊,反而緩緩沉入水中,隻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
“它……在聽?”蘇晴驚喜道。
林辰卻搖頭:“不夠。它要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話音未落,他竟縱身躍入湖中!
“林辰!”蘇晴驚呼,想拉住他,卻隻抓到一片衣角。
湖水冰冷刺骨,卻奇異地沒有灌入肺腑。林辰下沉時,眼前景象驟變——他仿佛回到了昆侖裂穀,噬魂鼎邪氣衝天,蘇晴被墨魘一掌擊飛,重重撞在岩壁上,嘴角溢血。
“蘇晴!”林辰心頭劇痛,想衝過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救她,還是取劍?”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林辰毫不猶豫:“救她!”
眼前景象再變——他站在混沌宗山門,玄機子重傷垂死,掌門之位空懸,四境聯防大陣無人主持。而懸浮島就在眼前,隻需一步,便可取劍。
“取劍,可救天下;留此,掌門必死。”聲音再次響起。
林辰閉目,再睜眼時,眼中已無絲毫猶豫:“天下蒼生,我必救之。但掌門之恩,我亦不敢忘。若真有此局,我願以命換命。”
景象又變——這一次,他站在萬妖嶺,妖皇玄霄被墨邪控製,正欲屠戮妖族子民。而玄黃母劍就在他手中,隻需揮動,便可斬殺玄霄,平息叛亂。
“殺他,可止殺戮;不殺,妖族儘滅。”
林辰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但最終,他鬆開了劍柄。“我寧死,不做不義之事。妖族之亂,自有其道,非我人族可妄加乾預。”
幻境層層疊疊,拷問著他內心最深的恐懼與抉擇。每一次,林辰都以“守護”為念,而非“奪取”或“犧牲”。他漸漸明白,玄黃母劍所需的,並非最強的武力,而是最純粹的“道心”。
不知過了多久,湖水驟然變得溫暖。林辰浮出水麵,發現自己已站在懸浮島中央。那柄古樸長劍靜靜躺在石台上,劍穗與他腰間的混沌劍劍穗一模一樣。
“你通過了。”玄龜的聲音從湖底傳來,帶著一絲讚許,“此劍名‘守心’,乃玄黃母劍之‘仁’魄。持之者,當以守護為念,不可為私欲所動。”
林辰雙手捧起“守心劍”,劍身入手溫潤,一股暖流湧入體內,竟在緩緩修複他受損的本源之力。他抬頭望向湖岸,蘇晴正焦急地張望,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林辰朗聲笑道,縱身躍回岸邊。
蘇晴一把抱住他,淚水奪眶而出:“嚇死我了!”
林辰輕輕拍著她的背,將“守心劍”遞給她:“你看,我們成功了。”
蘇晴接過劍,指尖撫過劍身,忽然驚呼:“這劍……在回應我!”
原來,“守心劍”的劍穗與凝露笛的材質同源,都是上古“清音玉”所製。蘇晴的音波術,竟能與劍產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