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馬拉斯蒂爾預支的五百金幣打底,謝無疾瞬間覺得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傷勢在“微效自愈”和內息的共同作用下飛快好轉,他已經能進行一些低強度的恢複性訓練。而恢複訓練之餘,他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花錢上。
晨星之塔的工坊區域,矮人鐵匠艾琳的臨時工作間裡,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不絕於耳。
“喲,艾琳大師,幾天不見,手藝又精進了啊!”謝無疾靠在門框上,嘴裡叼著根草莖,痞裡痞氣地打量著正在淬火的一把匕首,“這紋路,這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艾琳頭也不抬,甕聲甕氣地道:“少拍馬屁,人類小子。你的‘蟒蛇’保養好了,自己看。那杆‘龍吼’問題不大,就是上次硬撼重甲有點傷到槍管內部的銘文,需要點時間溫養修複,急不來。”
謝無疾拿起工作台上那把擦拭一新的柯爾特“蟒蛇”左輪,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熟悉的重量讓他心安。他熟練地打開彈巢檢查,每一個部件都光亮如新,甚至感覺扳機力度都更加順滑了。
“不愧是艾琳大師,這手藝沒話說!”他真心實意地讚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大師,你看,我現在手頭寬裕了點,能不能……搞點好貨?比如,摻了碎星鐵的穿甲彈再來五十發?風吟鋼的精準彈有沒有存貨?錢不是問題!”
艾琳終於抬起頭,用她那粗壯的手指抹了把臉上的汗,瞪了他一眼:“碎星鐵?你以為那是路邊的石子?最多給你二十發。風吟鋼的精準彈……我這裡還剩三發庫存,你要就都拿去。另外,我最近弄到點‘熔火之心’的碎屑,雖然量少,但摻進彈頭裡,擊中目標後能爆開一小團不穩定火焰,對付某些怕火的玩意有奇效,要不要?”
“要!當然要!”謝無疾眼睛一亮,“能做多少做多少!”
“十發,每發十個金幣,不二價。”艾琳報出一個令人肉疼的價格。
謝無疾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咬牙道:“成交!”他心裡盤算著,這“熔火之心”子彈關鍵時刻能救命,貴點也值了。
離開工坊,他又溜達到了塔內的物資兌換處。這裡不僅有常規的補給,還有一些學會內部流通的魔法材料和卷軸。
“嗨,美女,今天有什麼好東西推薦嗎?”謝無疾對著櫃台後一位穿著星隕學會製式長袍、麵容清秀的女學徒露出一個自認為迷人的笑容。
女學徒臉頰微紅,有些拘謹地回答道:“謝、謝無疾騎士……今天剛到一批‘寧靜湖水’製作的清醒藥劑,對抵抗精神疲勞很有幫助。還有……一些低階的防護箭矢附魔材料。”
“清醒藥劑來五瓶。”謝無疾大手一揮,然後湊近櫃台,壓低聲音,帶著點神秘感問道,“有沒有……那種,能讓子彈飛得更快更準,或者打中後讓人特彆倒黴的附魔材料或者圖紙?”
女學徒被他這跳脫的問題問得一懵,結結巴巴地說:“加、加速和精準的附魔有一些……但讓、讓人倒黴的……學會不研究這個……”
“嘖,可惜了。”謝無疾一臉遺憾,隨即又笑道,“那就來點加速和精準的吧,普通的附魔材料也來一些,我自己琢磨琢磨。”
他一邊等著打包,一邊習慣性地打量著周圍,目光掃過幾個正在挑選物品的女法師學徒,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正準備上前搭訕幾句,眼角餘光卻瞥見艾莉莎和莉拉正從另一邊走來。
艾莉莎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手裡拿著幾卷新借閱的羊皮卷軸,看樣子是關於虛空能量穩定性的研究。莉拉則背著一張新換的、閃爍著微弱魔法靈光的長弓,箭囊裡也插滿了新打造的、箭簇寒光閃閃的箭矢。
“喲,兩位美女,裝備都更新換代了?”謝無疾提著剛買好的物資,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看來馬拉斯蒂爾那老頭還挺大方。”
艾莉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與其把金幣浪費在無謂的搭訕和奇怪的研究上,不如多準備些實用的保命手段。”
“我這不就是在保命嘛!”謝無疾叫屈道,“子彈打不準,附魔不夠狠,怎麼保命?對吧,莉拉?”他試圖拉攏盟友。
莉拉抿了抿嘴,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我剛在靶場試了新弓,手感很好。你的傷好了?可以進行實戰配合訓練了嗎?”
“差不多了!”謝無疾拍了拍胸口,隨即又齜牙咧嘴地揉了揉,“咳咳……再過兩天,再過兩天一定沒問題。到時候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槍鬥術與精靈箭術的完美結合!”
他嘴上插科打諢,心裡卻清楚,實力的提升迫在眉睫。馬拉斯蒂爾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活的錨點”這個身份,既是機遇也是巨大的風險。他必須儘快熟悉新增的力量,尤其是右拳的【精神抗性】和【微效自愈】,以及那偶爾會觸發的、絕對冷靜的戰鬥模式。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謝無疾獨自一人在塔外的僻靜空地進行適應性訓練。他演練著格鬥技巧,感受著內息在體內的流動,同時嘗試著主動引導右拳那股清涼感。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仿佛直接作用於精神的窺視感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惡意。
謝無疾動作一頓,臉上的痞笑瞬間消失,眼神變得銳利如鷹。他不動聲色地繼續演練,但全身肌肉已經悄然繃緊,內息加速運轉,右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實則已經握住了藏在後腰的“蟒蛇”左輪。
是星隕學會的人在試探?還是……其他什麼東西被他的“錨點”特質吸引過來了?
他沒有立刻進入那種絕對冷靜的狀態,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平時的逗比話嘮,變成了蓄勢待發的獵豹。他壓低聲音,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警告暗中的存在:
“鬼鬼祟祟的……想找麻煩?那就出來亮亮相,讓小爺看看,是你的爪子硬,還是我的子彈快。”
他的語氣冰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周圍的空氣,仿佛也隨之凝滯。是繼續偽裝,還是雷霆反擊?謝無疾的食指,輕輕搭在了左輪的扳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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