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疾的鐵腕宣言如同在滾沸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激起了劇烈的反應,但也奇跡般地穩定了人心。恐慌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所取代,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整個鴉林鎮在一種壓抑而高效的氛圍中全力運轉起來。
奧莉薇婭的動作極快。通過金玫瑰商會隱秘的渠道,關於“灰石堡赫伯特爵士悍然襲擊王室開拓騎士領地、殘忍殺害無辜領民”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在剛鐸邊境的貴族圈子和傭兵酒館中流傳開來。消息中刻意強調了鴉林鎮的“合法身份”與灰石堡的“野蠻行徑”,並隱晦地暗示赫伯特爵士對王室權威的藐視。
這一手輿論攻勢效果顯著。至少表麵上,一些原本可能對這片新領地抱有想法的鄰近小領主暫時按下了心思,選擇了觀望。赫伯特爵士雖然強勢,但公然破壞規矩、挑戰王室權威的帽子扣下來,也讓他感到了壓力,暫時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大規模進犯。
但這並不意味著和平。
莉拉將她的巡邏隊化整為零,如同幽靈般散布在鴉林鎮與灰石堡之間的荒野中。她們不再固守一點,而是利用精靈對自然的親和力,隱匿於林木山石之間,密切監視著灰石堡的一切動向。
幾天後的一個黃昏,莉拉親自帶回消息:一支約十五人的灰石堡偵察小隊,正沿著艾辛河畔,試圖迂回靠近鴉林鎮的側後方,看樣子是想尋找新的防禦弱點或襲擾機會。
“人數不多,裝備輕便,都是輕步兵,沒有騎兵。”莉拉在地圖上精準地標出了他們的位置和行進路線。
謝無疾看著地圖,臉上露出了獵食者般的冷笑:“看來赫伯特老小子還是不死心,想用這種蚊子咬人的法子惡心我。正好,拿他們來給咱們的新兵見見血,練練手。”
他看向一旁正在保養弓箭的幾名精靈遊俠和人類哨兵:“莉拉,你帶隊,再帶上哈格和他的山地人小隊新招募的流民中比較悍勇的幾個)。不用全殲,打掉他們一半人,把領頭的腦袋帶回來,掛在咱們鎮子東邊的路口。讓灰石堡的人看清楚,伸爪子的下場。”
莉拉眼中寒光一閃,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轉身便去點齊人手。
夜色成為了最好的掩護。莉拉帶領的混合小隊如同暗夜中的利刃,精準地伏擊了那支灰石堡偵察隊。戰鬥短暫而激烈,精靈的箭矢從黑暗中無聲地奪走生命,山地人悍勇的衝擊打亂了對方的陣型。不到一刻鐘,戰鬥結束。八具灰石堡士兵的屍體被留下,包括小隊隊長的頭顱,其餘人狼狽逃竄。
當那顆猙獰的頭顱被懸掛在顯眼的路口木樁上時,鴉林鎮的領民們發出了壓抑的歡呼,而來自灰石堡方向的窺探目光,則帶上了明顯的驚懼。這一次乾淨利落的反擊,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地宣告了鴉林鎮的態度。
與此同時,對礦洞的封鎖和壓製也在緊張進行。
艾莉莎幾乎將自己關在了臨時劃給她的“實驗室”——一個靠近礦洞入口、被加固過的岩洞裡。奧莉薇婭調動了商會所能提供的所有蘊含負能量或具有穩定特性的材料,包括一些稀有的黑曜石粉末、被封存的古老骨片、以及從星隕學會渠道換來的一些基礎符文刻刀。
伊芙琳成了艾莉莎的臨時助手,主要負責能量監測和記錄。她布置了幾個簡單的能量感應節點在礦洞深處,時刻關注著那黑色水潭的波動。
“能量活性在緩慢提升,”伊芙琳看著星盤上微微顫動的指針,語氣擔憂,“那個‘種子’似乎在吸收地脈中的負麵情緒和……殺戮產生的死寂之氣。”
艾莉莎沉默地在一塊打磨光滑的黑曜石板上刻畫著複雜的符文,她的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黑霧,每一次刻畫都顯得異常吃力。這是與礦洞深處那股力量同源卻走向不同極致的對抗。
“我需要更多時間。”艾莉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封印隻能暫時阻隔它與外界的能量交換,延緩其成長,無法根除。除非能找到並摧毀那個‘種子’的本體。”
謝無疾巡視到這裡,看著艾莉莎蒼白的臉色和岩洞內彌漫的陰冷能量,皺了皺眉:“需要什麼才能找到並摧毀它?”
艾莉莎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看向他:“需要更精確的定位。要麼有更強大的探測法術,要麼……需要有人能深入潭底。但那裡麵的汙染,非同小可。”
謝無疾看著幽深黑暗的礦洞入口,眼神閃爍。深入潭底?這聽起來比直麵赫伯特爵士的軍隊還要危險得多。
“先穩住它。”他最終說道,“等我們解決了灰石堡的麻煩,集中所有力量,再來料理這個地底的心腹大患。”
他將目光從礦洞收回,投向東方。當務之急,是徹底打疼赫伯特爵士,讓他不敢再輕易伸手。隻有解決了外患,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處理內憂。
然而,無論是謝無疾還是艾莉莎都隱約感覺到,礦洞深處的那個“種子”,其成長的速度,或許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快。時間的天平,並不完全站在他們這一邊。
明處的刀光劍影與暗處的能量侵蝕,如同兩條毒蛇,同時纏繞著新生的鴉林鎮。謝無疾站在命運的岔路口,他的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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