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
王衛國那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命令,在死寂的幽靈穀中轟然炸響!
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片刻的遲疑!八十九名幽靈隊員,如同上滿了發條的戰爭機器,瞬間動了起來!
“燒!所有帶不走的東西,都給老子燒了!一點紙屑都不能留給小鬼子!”
李大山那標誌性的獨眼咆哮聲,在基地裡回蕩!隊員們衝進他們剛剛建好不到一個月的木屋宿舍,將裡麵所有可能暴露他們信息的個人物品、訓練筆記、甚至是多餘的草席,全部拖了出來,堆積在訓練場的中央!
“刺啦!”
一支火把被狠狠地扔了上去!橘紅色的火焰,如同貪婪的舌頭,瞬間舔舐著那些曾經承載著他們短暫“家”的記憶的物品,將一切都化作了飛舞的灰燼和嗆人的濃煙!
“彈藥!按戰鬥小組!平均分配!每個人,步槍子彈八十發!衝鋒槍子彈一百二十發!手榴彈四顆!多一顆都沒有!”
鐘擺正冷靜地站在武器庫那個由王衛國親手開鑿的山洞)門口,指揮著隊員們進行最後的物資分配。他們的彈藥,在經曆了之前的連番激戰後,本就所剩無幾。現在,更是要精打細算到每一顆子彈!
“藥品!優先供給戰鬥小組!‘醫生’,你帶上所有能帶的!記住,路上儘量用草藥!這些磺胺粉和嗎啡,是用來救命的!”
那個獨臂的醫療兵,正默默地將那些比金子還珍貴的藥品,小心翼翼地分裝到一個個小油布包裡,遞給即將分散突圍的各個小組負責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專注。
“地圖!每個人,都再確認一遍我們分區的路線和緊急聯絡點!記住!一旦失散,不要試圖尋找主力!活下去!像釘子一樣,釘在你們負責的區域!等待……我們反攻的信號!”
影子正拿著一張粗糙的獸皮地圖,對著他即將帶領的第一、第二戰鬥小組的隊員,做著最後的、也是最關鍵的叮囑。
整個幽靈穀,沒有了往日的訓練嘶吼,也沒有了即將分彆的哭泣和不舍。隻有一種如同精密機器運轉般的、冰冷而高效的秩序。每個人,都在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銷毀文件,打包物資,檢查武器,在臉上塗抹更深的油彩……
王衛國站在那座簡陋的、存放著犧牲弟兄骨灰的英靈祠前。
他沒有進去。
他隻是靜靜地,對著那黑漆漆的洞口,深深地,鞠了三躬。
“弟兄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隻有他自己能聽見,“我們要走了。去找鬼子,收更多的血債。”
“你們的家,暫時,就安在這裡。等我們……打跑了小鬼子,我再回來,接你們,回家。”
說完,他猛地轉過身,再也沒有回頭。
半個小時後,訓練場中央。
八十九名幽靈隊員,已經按照王衛國的命令,分成了八個十人左右的戰鬥小組王衛國親自帶領的小組人數稍多,包含了民兵骨乾),和一個由“醫生”帶領的、負責照顧重傷員的非戰鬥小組。
每個人,都背著精簡到極致的行囊,手中緊握著擦拭得鋥亮的武器。他們的臉上,塗滿了油彩,隻露出一雙雙如同餓狼般,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眼睛。
衝天的火光,已經漸漸熄滅,隻剩下中央那堆還在冒著黑煙的灰燼,如同一個巨大的、宣告著他們與過去徹底決裂的句號。
王衛國走到隊伍的最前方,他環視著眼前這八十多張堅毅而決絕的臉。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回答的聲音,壓抑,卻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很好。”王衛國點了點頭,“我再說最後三件事。”
“第一!”他的聲音,如同刀鋒般銳利,“記住你們的身份!你們是幽靈!不是土匪!就算是餓死,渴死,也絕不允許,搶掠百姓一針一線!誰要是敢壞了這個規矩,被我知道了,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過去,親手擰下他的腦袋!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第二!”他的聲音,變得愈發冰冷,“記住你們的任務!你們是分散出去的火種!不是去跟鬼子拚命的!打了就跑,絕不戀戰!保存實力,是第一要務!我寧可你們一個月不開一槍,也不希望聽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因為愚蠢的衝動,而白白犧牲!明白嗎?”
“明白!”
“第三!”王衛國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他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複雜的情感,“記住……活下去。”
“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給老子,想儘一切辦法,活下去!”
“隻有活著,才有機會報仇!隻有活著,才能等到我們……再相聚的那一天!”
說完,他猛地轉身,對著影子、鐘擺、李大山,三個主要的小隊負責人。
“影子!你們往東!記住,動靜要小!刀要快!”
“鐘擺!你們往北!給我把鬼子的眼睛和耳朵,都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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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山!”他看著那個獨眼的漢子,眼神裡,充滿了信任和囑托,“你留下!給我把山本的主力,死死地拖在這片核心區!但是,記住,不要硬拚!用你的腦子去打!帶著弟兄們,活著!”
“隊長!那你呢?”李山的獨眼裡,充滿了擔憂。
“我?”王衛國笑了,那笑容,充滿了瘋狂和自信,“我去……遛狗。”
他一揮手!
“出發!”
沒有告彆,沒有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