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傳來的懸浮引擎聲越來越近,刺目的探照燈光柱如同利劍般掃過堆疊的集裝箱頂部,眼看就要切入這條死胡同!
“走!”蕭戰凜低喝一聲,扣住星崖的手腕,不再是試探的禁錮,而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將她拉向身後更深沉的陰影裡。
星崖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左臂的傷口狠狠撞在他堅硬的臂甲上,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悶哼出聲。
蕭戰凜身形猛地一僵,扣著她的手下意識又鬆了幾分力道,甚至極快地側頭瞥了一眼她瞬間煞白的臉色,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更加用力地將她護在身側,速度快得驚人地掠向胡同最深處。
那裡堆疊著幾個超大型的廢棄貨運箱,縫隙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是絕佳的臨時掩體。
引擎聲已在巷口戛然而止,沉重的腳步聲和武器解鎖的哢噠聲密集響起,至少有七八人,訓練有素地散開,呈戰術隊形向胡同內推進。
“熱感應掃描有殘留!目標剛離開不久!”“分頭搜!她跑不遠!”
追兵的聲音冰冷而高效。
蕭戰凜將星崖緊緊按在冰冷的箱壁與自己胸膛之間,形成一個極近的、充滿壓迫感的保護姿態。他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外,肌肉緊繃,如同一張拉滿的弓,能量手槍穩穩握在手中,槍口對外,眼神銳利如鷹隼,捕捉著外界最細微的動靜。
星崖的臉幾乎埋在他胸前,鼻尖充斥著冷冽的apha氣息、硝煙味,還有一絲極淡的、屬於他血液的味道或許是之前戰鬥殘留)。這個距離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他胸腔內心臟沉穩有力的搏動,以及透過衣料傳來的灼熱體溫。
她身體僵硬,下意識地想推開他,保持距離。但左臂的疼痛和外麵越來越近的搜索聲讓她按捺住了衝動。此刻內訌,無異於自殺。
隻是,這種被完全籠罩、被保護的感覺,陌生得讓她心慌意亂。從未有人將她這樣護在身後,仿佛她是什麼需要小心珍藏的易碎品。
蕭戰凜的注意力全在外界的威脅上,但懷裡的溫軟和那絲若有若無、讓他靈魂都渴望平靜的氣息,卻無孔不入地乾擾著他的判斷。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和細微的顫抖被他誤認為是因為疼痛和恐懼),一種莫名的焦躁和想要將外麵那些雜碎徹底撕碎的暴戾欲望在他心底升騰。
一個追兵的腳步聲停在了他們藏身的集裝箱縫隙外,似乎正在用儀器探測。
“這邊有能量殘留反應!”那追兵低聲呼叫同伴。
蕭戰凜眼神一厲,扣扳機的手指微微收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星崖忽然極輕地動了一下,她沒有抬頭,被夾在兩人身體之間的、完好的右手卻極其靈巧地探出,指尖在蕭戰凜腰側一個極其隱蔽的戰術口袋上輕輕一按,那裡裝著一個帝國軍用的微型聲波乾擾器。
嗡!
一股人耳幾乎無法捕捉的高頻聲波瞬間擴散開來!
正準備湊近檢查縫隙的追兵猛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手中的探測器屏幕瞬間爆滿雪花,發出刺耳的噪音!
“什麼鬼東西?!”“乾擾!強乾擾!”“我的通訊器失靈了!”
外麵的追兵頓時一陣混亂,設備暫時癱瘓。
蕭戰凜猛地低頭,看向懷裡的星崖,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她怎麼知道那裡有乾擾器?又怎麼知道如何瞬間激活它?!
星崖沒有看他,隻是趁著他愣神的這一刹那,右手再次動作,指尖如同擁有了自主意識般,在他握槍的手腕某個穴位上極快地一按!
蕭戰凜隻覺得手腕一麻,能量手槍瞬間脫手!
而星崖的腳尖同時極其精準地在他膝彎處輕輕一踢!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
蕭戰凜重心瞬間失衡,高大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向前踉蹌一步,為了穩住身形,他本能地鬆開了扣著星崖的手,雙臂向前撐住了對麵的箱壁。
恰好將星崖更緊地困在了他與箱壁形成的狹小空間裡,形成了一個標準的“壁咚”姿勢,甚至比剛才更加貼近!
兩人呼吸交錯,幾乎唇齒相聞。
星崖完好的右手,卻不知何時接住了那把從他手中掉落能量手槍,槍口微微上揚,冰冷的金屬若有若無地抵住了他的下頜線。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外麵的追兵還在因設備失靈而混亂叫罵,根本無人察覺這狹窄縫隙內瞬息萬變的交鋒。
蕭戰凜撐在箱壁上的手臂肌肉繃緊如鐵,他低著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星崖。
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血色,額角帶著因疼痛滲出的細汗,但那雙眼睛,不再是偽裝出的驚慌或怯懦,而是恢複了那種他見過的、冰冷的、深不見底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極淡的、掌控一切的嘲弄。
“殿下,”她開口,氣息微喘,聲音卻穩得可怕,“你的防備心,還是不夠強。”
蕭戰凜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加洶湧的、摻雜著極度震驚和某種被徹底挑釁後產生的奇異興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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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了!她不再偽裝了!
而且,她用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輕而易舉地瓦解了他的控製,反客為主!
“你……”他喉嚨發緊,目光死死鎖住她,試圖從她那雙冰冷的眼睛裡看出更多東西。
星崖卻微微偏頭,用槍口輕輕蹭了蹭他的下頜,動作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威脅:“現在,安靜。或者,你想把他們都引來?”
外麵的追兵似乎開始恢複,罵罵咧咧地準備進行物理搜索。
蕭戰凜不再說話,隻是用那雙翻湧著滔天巨浪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也從未有人能給他帶來如此強烈的、混合著危險和極致吸引力的衝擊。
星崖不再看他,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持槍的手穩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