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凜僵立在床邊,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右手那幾根被星崖無意識握住的手指上。
微涼,柔軟,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睡中的依賴力道。
通過烙印鏈接傳來的,不再是之前那細微的恐懼,而是一種深沉的、全然安寧的睡意,仿佛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這種感覺,陌生到令他心悸!
他從未被人如此毫無防備地依賴過。他是帝國的太子,是sss級apha,是武器,是象征,是需要被畏懼和仰望的存在。從未有人敢這樣抓著他的手,仿佛他隻是蕭戰凜!
心跳不受控製地失序,耳根的灼熱迅速蔓延至脖頸,他想抽回手,身體卻像是背叛了意誌,紋絲不動,甚至指尖還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回勾了一下,仿佛想要確認那抹微涼的真實觸感。
就在這心神激蕩的瞬間,“看來殿下恢複得不錯,都有閒心在這裡賞玩了?”
一個清冷中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以及毫不掩飾的嘲弄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蕭戰凜猛地回神,如同被抓包般,幾乎是觸電般地想要抽回手!
然而,星崖卻像是早有預料,在他動作的前一瞬,反而收緊了手指,沒讓他得逞。
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側躺著,單手支頤,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眸裡,還帶著惺忪的水汽,卻已然恢複了慣有的銳利和戲謔,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畫麵。
“殿下這是做什麼?”她明知故問,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趁人睡著,行非禮之事?帝國的律法裡,這條該怎麼判來著?”
蕭戰凜:“!!!”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窘迫過!臉上瞬間如同火燒,連蒼白的病氣都壓不住那層薄紅,他想強裝鎮定,想冷聲斥責她胡言亂語,但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僵硬地站在那裡,任由那隻微涼的手握著自己,感受著鏈接那頭傳來的、她明顯帶著笑意的情緒波動。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絕對是故意的!早就醒了!就等著看他出糗!
“鬆手。”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沙啞緊繃,試圖挽回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威嚴。
星崖挑眉,非但沒鬆,反而用指尖在他掌心極其曖昧地輕輕撓了一下,感受到他瞬間的僵硬和鏈接那頭更加洶湧的窘迫與羞惱,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哦?剛才可是殿下自己把手送過來的,抓得那麼緊,現在用完就丟?”她慢悠悠地坐起身,鬆開了手,動作優雅地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長發,仿佛剛才那個耍流氓的人不是她。
蕭戰凜立刻將手背到身後,指尖蜷縮,那被撓過的掌心仿佛還殘留著酥麻的癢意,一路癢到了心裡。他臉色鐵青,卻又無法反駁,隻能狠狠瞪著她。
星崖卻像是沒看見他的怒視,目光掃過他依舊蒼白的臉色和略顯虛浮的腳步,語氣稍微正經了些:“邊境的事,副官跟我說了,你需要什麼?”
話題轉換得太快,蕭戰凜愣了一下,隨即壓下翻騰的情緒,冷聲道:“情報,我需要知道那三支不明艦隊的詳細來曆、裝備水平、以及背後的指使者,軍情局的那幫廢物,效率太低。”
“就這?”星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前,動作熟練地接入自己的光腦,“等著。”
她的手指在光屏上飛快跳動,代碼如同瀑布般流淌。幾分鐘後,她將光屏轉向蕭戰凜。
上麵赫然是那三支艦隊的清晰影像、結構分析、能量簽名比對結果,甚至還有幾段截獲的、經過解密處理的加密通訊片段!
“‘血刃’傭兵團,‘灰燼’解放組織,還有一支隸屬凱恩帝國秘密艦隊的偽裝分隊。”星崖語氣平淡,如同在介紹今天的菜單,“裝備水平一流,尤其是凱恩帝國那支,配備了最新式的隱形擾斷器。背後指使嘛,‘血刃’認錢不認人,雇主信息藏得深,需要點時間;‘灰燼’那群瘋子大概是聽說鴉巢沒了,想趁機撈好處;至於凱恩帝國……”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們的指揮官通訊裡提到了‘接收遺產’和‘清除不穩定因素’。看來,鴉巢覆滅,有些人坐不住了,想來撿便宜,順便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