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平靜隻維持了不到三天。第四日清晨,星崖正在庭院中進行恢複性訓練,動作精準而流暢,帶著一種力量複蘇的美感。蕭戰凜站在廊下看著,手裡端著一杯黑咖啡,目光專注,仿佛在欣賞什麼絕世兵器重煥鋒芒。
就在這時,他的首席副官腳步匆匆地走來,麵色凝重,遞上一份加密電子文件。
“殿下,軍情局急報。我們監控到勞倫斯案中幾個關鍵中間人的賬戶,在過去二十四小時內,有數筆來源不明的大額資金注入,資金流向最終指向幾個看似無關的民間‘學術基金會’和‘文化遺產保護組織’。”
蕭戰凜接過文件,目光快速掃過,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些組織的背景?”
“表麵乾淨,但深度核查發現,其理事會成員與議會中幾位積極推動‘特殊戰力監管法案’的議員關係密切,甚至存在交叉持股。而且……”副官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這些組織近期都申請了前往‘黑石星域’進行‘學術考察’的許可,黑石星域,毗鄰‘寂靜墳場’。”
黑石星域,寂靜墳場,原初之聲,這些詞彙串聯起來,指向性再明顯不過。
鴉巢在試圖通過收買帝國內部的代理人,為他們下一步前往“原初之聲”的行動打前站,甚至可能是在為“終焉回響”計劃籌集資源或轉移視線。
“批準他們的申請。”蕭戰凜忽然道,聲音冰冷。
副官一愣:“殿下?”
“讓他們去。”蕭戰凜的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派人跟著,盯死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看他們到底想找什麼,又和誰接觸,正好,幫我們探探路。”
他要將計就計,利用這些被收買的蠢貨,反向追蹤鴉巢的蹤跡。
“是!”副官立刻領會,領命而去。
蕭戰凜轉過身,發現星崖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訓練,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吵到你了?”他臉上的冷厲瞬間消散,語氣不自覺地放緩。
星崖走過來,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汗:“鴉巢的動作比想象的快。”
“一群躲在陰溝裡的老鼠,聞到一點味道就迫不及待了。”蕭戰凜將光屏上的信息共享給她看,“正好,趁機清理掉一批內部的蛀蟲。”
星崖快速瀏覽著信息,“星火”在她意識中同步進行著分析。
「資金溯源分析:87.3概率來自境外匿名賬戶,經由三次以上殼公司洗白,最終注入目標,操作手法與已知鴉巢金融活動模式匹配度較高。」
「目標組織關聯分析:與七名議員、兩名皇室宗親存在間接利益輸送鏈,其申請的科考設備清單中存在三項非常規高精度能量探測儀,用途存疑。」
“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考察。”星崖指著那三項能量探測儀,“這東西,更像是用來尋找特定能量標誌的,比如穩定運轉的古老者遺跡,或者強能量個體。”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蕭戰凜,最後落在自己身上。蕭戰凜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他立刻明白了星崖的暗示,鴉巢可能也在試圖定位他們!無論是為了繼續收集數據,還是抱有其他更惡意的目的!
一股暴戾的殺意瞬間湧上心頭,讓他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冷凝了幾分,任何試圖威脅到她安全的存在,都讓他無法容忍。
通過烙印,星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那驟然升騰的、幾乎要化為實質的保護欲和怒火,這股情緒強烈而純粹,甚至灼燙了她的精神海。
她微微蹙眉,不是反感,而是某種被過於熾熱的火焰灼燒到的不適感。
“冷靜點。”她出聲,聲音依舊平淡,卻像是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蕭戰凜即將失控的情緒,“他們還沒那個本事找到東宮來。”
蕭戰凜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暴戾,他不能自亂陣腳。
“我知道。”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後怕,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又被基因深處的狂暴所影響。
星崖看著他努力克製的樣子,沉默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指尖極輕地碰了一下他緊握的拳頭。
微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帶著一絲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蕭戰凜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她主動觸碰自己的手指,又猛地抬頭看向她。
星崖卻已經收回了手,表情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仿佛剛才隻是無意之舉:“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玩玩。”
她轉身朝室內走去,聲音飄過來:“‘星火’需要更多實戰數據來優化對鴉巢科技的分析模型,這些送上門來的‘信標’,不用白不用。”
蕭戰凜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感受著手背上那轉瞬即逝的微涼觸感和烙印傳來的、她冷靜至極卻暗含鋒芒的情緒,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酥麻微癢。
他的光,不僅強大,而且狡猾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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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帝都不動聲色地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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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戰凜的默許甚至暗中推動下,那幾個被鴉巢資金滲透的“學術組織”順利拿到了前往黑石星域的許可,興高采烈地組建了“科考隊”,帶著那些彆有用途的設備,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飛船從一開始就被軍情局的特勤艦遠遠綴上,一舉一動都被嚴密監控,他們更不知道,他們飛船上的所有通訊和設備數據,都同時被一個無形的、強大的意識,“星火”所監控和解析。
星崖待在東宮,看似休養,實則大部分時間都在通過“星火”遠程監控著這幾支科考隊的動向,並不斷優化著對鴉巢技術特征和行動模式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