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仿佛真的進入了一段相對平和的時期。第七區襲擊的餘波逐漸被帝國機器高效地壓下,對外隻宣稱是一次極端組織的恐怖襲擊試驗,已被成功挫敗,帝都民眾的注意力很快被太子殿下推動的一係列惠民新政和邊境傳來的幾場小規模勝利所轉移。
東宮依舊戒備森嚴,但內部的氛圍卻悄然發生著變化。
星崖正式進入了孕中期。最明顯的變化是,她的小腹已有了清晰的隆起弧度,原本略顯清瘦的身形變得豐腴了一些,行動間雖依舊利落,卻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種屬於孕期的、獨特的溫婉和遲緩,那種源於生命孕育的本能,正在一點點軟化著她那過於堅硬的外殼。
孕吐等早期不適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食欲大增和某些情緒上的微妙波動。
這日午後,蕭戰凜正批閱著奏章,忽然聽到內間傳來一聲極輕的、類似瓷器碰撞的脆響,緊接著是星崖一聲壓抑著煩躁的低嘖。
他立刻放下筆走了進去。
隻見星崖站在窗邊,腳下是一隻不小心被打碎的精致茶杯,茶水濺濕了地毯,她眉頭緊鎖,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帶著一絲罕見的、近乎懊惱的情緒,剛才她隻是想端起杯子,卻因為突然的胎動讓她分神,手上失了準頭。
“沒事吧?有沒有傷到?”蕭戰凜第一時間上前,不是關心杯子,而是緊張地抓起她的手仔細查看,確認沒有劃傷才鬆了口氣。
“一個杯子而已。”星崖想抽回手,語氣有些硬邦邦的,帶著對自己這種“失誤”的不悅。
蕭戰凜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情緒底下的那絲煩躁和無措,他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將她微涼的手握得更緊,另一隻手極其自然地環上她因懷孕而變得圓潤了些的腰肢,將她輕輕帶離碎片區域。
“碎了就碎了,讓管家再換一套。”他的聲音放得極低極柔,帶著安撫的意味,“是不是他她又鬨你了?”他的手掌溫柔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那裡果然正傳來一陣活躍的動靜。
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熱和那笨拙卻真誠的關切,星崖心底那點莫名的煩躁奇異地消散了不少。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嗯,最近動得越來越頻繁,力氣也大了。”像是在告狀,又帶著點自己都未察覺的、隱秘的驕傲。
蕭戰凜低笑出聲,胸腔震動透過緊貼的身體傳遞過來,他低下頭,將臉頰貼近她的小腹,用帶著胡茬的下巴極輕地蹭了蹭,故作嚴肅地對裡麵說:“喂,小家夥,安靜點,彆累著你母親。”
他這幼稚的舉動讓星崖有些無語,但腹中的孩子似乎真的被父親的氣息和聲音安撫了,動靜漸漸小了下去,傳遞出一種滿足又依戀的情緒。
星崖看著男人那專注又溫柔的側臉,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軟化了他冷硬的輪廓,一種奇異的、暖融融的感覺包裹著她,讓她下意識地放鬆身體,靠進了他懷裡。
蕭戰凜感受到她的依靠,心中湧起巨大的滿足感,手臂收攏,將她穩穩地圈住。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邊,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的靜謐時光。
然而,平靜的水麵下,暗流從未停止湧動。
幾日後的朝會上,一場風波悄然而至。
一位資曆頗老、素以“耿直”著稱的禦史大夫,出列躬身,遞上了一本奏折。
“陛下,殿下,”老禦史聲音洪亮,回蕩在寂靜的大殿,“臣近日聽聞,太子妃殿下自邊境歸來後,便深居東宮,久不露麵,連皇室例行的祈福祭典都未曾出席。坊間頗有議論,擔憂太子妃鳳體是否安泰?且……”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卻更引人注意:“且臣等聽聞,太子殿下近期調動帝國科學院及軍工廠大量稀有資源,用途不明,審批流程亦似有逾越常規之處。臣鬥膽進言,太子妃殿下身份尊貴,若有恙,當由禦醫院會診,昭示天下以安民心,帝國資源關乎國本,動用亦需合乎法度,以免落人口實,損及殿下清譽。”
這番話,看似憂國憂民,恪儘職守,實則字字誅心!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星崖“稱病不朝”的可疑,以及蕭戰凜為她調動資源的“違規”,隱隱暗示著太子可能因私廢公,甚至東宮之內有不可告人之秘!
大殿內瞬間一片死寂!所有官員都屏住了呼吸,偷偷抬眼去看禦座之旁、監國理政的太子殿下。
蕭戰凜端坐在金漆雕花的座椅上,麵色平靜無波,唯有那雙金色的眼眸,瞬間冷了下去,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緩緩掃過下方那位“耿直”的禦史大夫。
他心中冷笑,果然來了。鴉巢的襲擊沒能得手,便開始利用帝國內部的規則和人心來製造麻煩了,這位老禦史,不過是被人推出來試探的卒子。
“愛卿有心了。”蕭戰凜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無形的威壓,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太子妃此前精神力損耗過度,禦醫再三叮囑需絕對靜養,不宜見風,亦不宜勞神。此事,父皇亦是知曉並準允的。至於祈福祭典,心誠則靈,太子妃已於東宮內設壇靜禱,為帝國祈福,何來不安民心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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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言兩語,將星崖不露麵的原因歸咎於官方認可的“靜養”,並抬出了皇帝陛下,直接堵住了對方的嘴。
接著,他目光轉向那位禦史,語氣依舊平穩,卻帶上了刺骨的寒意:“至於帝國資源調用,愛卿既然提及法度,可知帝國法典第七章第五條?凡涉及帝國最高安全機密及戰略級技術研發,太子有權直接調用sss級以下所有資源,無需經由常規審批。愛卿是在質疑本宮濫用職權,還是在質疑法典的權威?”
他最後一句,音量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大殿之上!
那老禦史頓時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臣……臣不敢!臣絕無此意!臣隻是……隻是憂心國事,一時失察……”
“憂心國事是好事,”蕭戰凜冷冷地打斷他,目光如刀,掃過全場,“但若聽信坊間流言,不辨真偽,便妄議東宮,甚至質疑帝國法度,這便不是憂心,而是糊塗,乃至其心可誅了!”
“臣知罪!臣知罪!”老禦史磕頭如搗蒜,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蕭戰凜不再看他,目光緩緩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眾臣,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太子妃靜養期間,東宮內外一切事務,皆由本宮一力承擔,若有誰再敢以流言蜚語滋擾太子妃清靜,或借此非議朝政,休怪本宮,不講情麵!”
“退朝!”
一聲令下,蕭戰凜拂袖而起,大步離開金殿,留下身後一片死寂和無數驚懼的目光。
這場突如其來的發難,被他以絕對強勢的姿態硬生生壓了下去,但蕭戰凜和星崖都明白,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帝國內部,希望東宮出事、希望太子地位動搖的人,遠不止一個。
回到東宮,蕭戰凜身上的冷厲氣息才漸漸收斂。他走進寢殿,看到星崖正坐在窗邊軟榻上,手中拿著一份報告,顯然是已經知道了朝堂上發生的事。
“跳梁小醜而已。”蕭戰凜走到她身邊坐下,語氣帶著一絲不屑,但眼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應付這些陰謀算計,有時比打仗更耗心神。
星崖放下報告,抬眼看他:“他們不會罷休,這次是禦史,下次可能是宗親,或者軍部的人。”
“我知道。”蕭戰凜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感受著那微涼的細膩,“放心吧,我都應付得來,你隻管安心養胎,外麵的事,有我。”
他的掌心溫暖而乾燥,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星崖看著他那雙盛滿了堅定和溫柔的金色眼眸,心中那絲因朝堂風波而起的冷意漸漸消散。
她反手輕輕回握住他,低聲道:“‘星火’對那種融合力量的模擬分析有初步結果了,等你晚上有空,可以看看。”
這是在用她的方式,表達支持,並提醒他,他們擁有共同的底牌和力量。
蕭戰凜的心瞬間被熨帖得無比溫暖,他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好。”
朝堂的暗箭,無法穿透東宮堅實的壁壘,更無法動搖兩人之間日益深厚的羈絆。
然而,真正的風暴,往往起源於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在蕭戰凜忙於應對帝國內部的明槍暗箭時,遙遠的星空深處,鴉巢為“另一位客人”鋪就的道路,已悄然延伸到了帝國的邊境。ega她炸了星際請大家收藏:()被嫌棄的oega她炸了星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