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華燈初上。
許大茂的自行車騎得飛快,車軲轆壓過青石板路,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
晚風帶著涼意,吹起何雨水額前的碎發,她不得不抓緊許大茂的後衣角,才能穩住自己這副輕飄飄的身子。
“坐穩了啊!我這車技,在咱們軋鋼廠放映隊,那可是數一數二的!”許大茂一邊蹬車,一邊還不忘吹噓。
“是嗎?那你怎麼不去做飛行員?”何雨水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
“嘿,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許大茂非但不生氣,反而樂了,“我要是能開飛機,第一個就把傻柱那孫子給你扔到太平洋裡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比想象中要輕鬆不少。
“今天這事兒,解氣是真解氣。”許大茂說起白天的戰況,依舊是眉飛色舞,“你是沒瞧見易中海那張老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還有閻老西,掏錢的時候那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樣。哈哈!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見過這院裡這麼熱鬨過!”
他說著,又有些後怕地壓低了聲音:“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一下子把全院的人都給得罪光了,以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哦。”
“不得罪他們,我的日子就好過了嗎?”何雨水反問。
許大茂被噎了一下,隨即嘿嘿一笑:“也是。反正你哥那胳膊肘,早就拐到秦淮茹家炕頭上去了。這院裡,你本來也就是個孤家寡人。現在嘛……至少不算一個人了。”
他這話,意有所指。
何雨水沒接這個話茬,隻是淡淡地問:“你就不怕他們報複你?”
“怕?”許大茂把胸脯拍得“邦邦”響,“我許大茂什麼時候怕過?光腳的還怕穿鞋的?”
“再說了,他們現在自身都難保。易中海的‘道德金身’今天算是被你給破了,以後在院裡說話,分量得先掂量掂量。”
“劉海中那個官迷,最怕惹事,今天被你拿‘公安局’嚇破了膽,估計一個月都得夾著尾巴做人。至於閻老西……哼,讓他出點血,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現在估計正躲在家裡數錢,哪有功夫想彆的。”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倒也不算草包。
“那你呢?”何雨水問,“你想要什麼?”
自行車忽然慢了下來,許大茂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飄忽:“我?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想活得舒坦點,不想天天被傻柱那莽夫壓一頭,不想看易中海那老東西天天板著個臉教訓人。我就想……讓他們也嘗嘗吃癟的滋味。”
何雨水沉默了。
這番話,倒是比他白天那通“正義凜然”的演說,要真實得多。
【項目乾係人核心訴求確認:情緒價值報複、尊嚴)>實際利益。合作基礎成立。】
很快,紅星醫院到了。
許大茂把車停好,陪著何雨水一起進了繳費處。
繳費窗口是個中年大媽,戴著個老花鏡,態度不怎麼好,看見何雨水臉上的傷,還撇了撇嘴:“喲,這又是跟誰打架了?現在的年輕人,火氣就是大。”
何雨水沒理她,直接把下午從易中海那裡“眾籌”來的錢,遞了進去,聲音平靜:“繳費。何雨水。”
她特意多拿出了一些,除了繳清欠款,還給自己開了一些補充營養的葡萄糖和維生素。
她這具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必須儘快調理。
當她從口袋裡掏出那一把零零散散,卻又數目不小的錢時,許大茂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這才真切地意識到,白天那場“戰爭”,這丫頭是實打實地從那幫鐵公雞身上,硬生生薅下了一大筆錢。
這手段,這魄力,簡直了!
繳完費,拿到收據和藥,兩人走出了醫院。
何雨水將一小瓶葡萄糖和幾包藥放進貼身的口袋,然後意念一動,將剩下的,連同那張至關重要的收據,全都轉移進了隨身空間。
這個動作做得極為隱蔽,在外人看來,她隻是整理了一下口袋而已。
“行了,事兒辦完了,咱們回去吧。”許大茂推著車說。
“等等。”何雨水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