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在大槐樹底下，急得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來回轉圈。
他腦子裡，一會兒是公安那輛黑色的吉普車，一會兒是聾老太太被架走時那死灰一樣的臉，一會兒又是傻柱被保衛科的人按在地上，那跟要吃人似的眼神。
“我的媽呀……這……這玩兒脫了啊！”
許大茂一看見何雨水從胡同裡出來，跟見了救星似的，三步並作兩步就躥了過去。
“軍師！我的親軍師！你可算來了！”
他壓低了聲音，跟做賊一樣，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出大事了！聾老太太被公安帶走了，說是……說是啥階級敵人！傻柱也被保衛科抓了，人贓並獲！這……這動靜也太大了！”
“我聽說，傻柱那孫子，在禁閉室裡天天叫囂，說等他出來，第一個就要弄死那個舉報他的人！”
許大茂哆哆嗦嗦地說道，牙齒都在打顫。
“軍師，他肯定以為是我乾的啊！滿院子就我跟他不對付！他出來不得活扒了我的皮？咱……咱要不先避避風頭？我回鄉下躲兩天？”
他現在是真怕了。
以前跟傻柱鬥，那是人民內部矛盾，最多就是挨兩拳，踹兩腳，回頭上點紅藥水，過兩天又是一條好漢。
可現在這性質，完全變了！
又是公安，又是保衛科，又是階級敵人！
這他娘的是在玩兒命啊！
許大茂這輩子，就好個麵子，愛占點小便宜，可他骨子裡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
讓他耍耍嘴皮子，放個冷槍還行，真刀真槍地乾，他第一個尿褲子。
何雨水看著他那副慫樣，眼神裡沒有半點波瀾。
【項目乾係人：許大茂。】
【當前狀態：恐懼，動搖，出現撤退意向。】
【風險評估：高。若不加以控製，可能導致‘權力更迭計劃’提前終止。】
【應對策略：風險對衝，心理乾預，目標轉移。】
她的大腦，像一台冷靜的計算機，瞬間就完成了分析。
“跑？”何雨水的聲音很輕，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許大茂的腦袋上。
“你跑到鄉下，傻柱就找不到你了？你彆忘了，你祖宗的墳還在鄉下呢！他要是真瘋了，跑去刨了你家祖墳，你信不信？”
“嘶——”
許大茂倒吸一口涼氣，臉都白了。
刨祖墳！
這事兒，傻柱那渾不吝的夯貨，真他娘的乾得出來！
“那……那怎麼辦啊軍師？”許大茂快哭了，“我總不能坐在這兒等死吧？”
“誰讓你等死了？”何雨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恐慌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情緒，除了讓你腦子變成一坨漿糊，沒有任何作用。”
“你怕傻柱報複你，無非就是因為，你覺得全院的人，都認為是你舉報的。”
“對對對！”許大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如果，”何雨水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讓所有人都相信，舉報傻柱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呢？”
“啊？”許大茂愣住了，“誰？誰會去舉報傻柱？”
何雨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個對他失望透頂，覺得他爛泥扶不上牆，一怒之下決定清理門戶，給他一個血的教訓的人。”
許大茂腦子飛速旋轉，一個名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