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擺擺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是想啊……想後世要是有人挖出這石碑,看到你們刻的字——指著宮束班乙)乙小子刻的"晉"字總把"日"寫成"曰",又指宮束班甲)甲小子的"楚"字總多畫一撇,最後指宮束班丁)還有丁小子,上次刻"齊"字把底下的"撇捺"刻成了倆點,活像個哭臉……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全笑得直不起腰。宮束班乙笑得直拍石碑,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
宮束班丁笑得喘不過氣):那……那後世學者看到了,會不會罵咱工藝門不識字啊?說不準還得寫篇文章罵"某朝工藝門刻碑誤人子弟"!
門主站起身,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眼神亮得很):罵就罵唄。隻要他們能從這石碑上,看清《左氏傳》裡的一字一句,知道有群憨貨曾捧著竹簡,對著石碑刻了整整三年——值了。
他拿起宮束班甲手裡的刻刀,在石碑頂端穩穩刻下"春秋左氏傳"五個字,筆畫剛勁,帶著股子執拗的生氣)
門主側頭看他們,嘴角帶笑):開工。記住了,刻錯一筆罰抄十遍原文——抄不完不許吃晚飯。
宮束班丙立刻蹦起來,往竹簡上哈氣):保證沒錯!我先把"鄭伯克段於鄢"抄一百遍,刻的時候閉著眼都錯不了!
宮束班乙已經蘸了墨,在石碑上仔細描字,絡腮胡上沾著墨點也沒察覺;宮束班丁捧著竹簡念得字正腔圓,再沒卡殼;宮束班甲握著刻刀,眼神專注得像在雕琢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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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石碑上的字跡一點點顯露出來,他忽然又低低笑了一聲,像是想起了後世有人對著石碑研究"多出來的一撇"時的模樣)
漸暗的光線裡,刻刀鑿擊石頭的聲音清脆響起,混著偶爾的笑鬨聲,在山穀裡遠遠傳開)
場景二:三載後·工藝門山巔
時間:清晨,薄霧未散
地點:山巔平台,丈高的石碑矗立,碑文已刻滿,被晨露打濕,字跡愈發清晰
宮束班四人圍著石碑轉圈,個個眼眶發紅,宮束班甲伸手想去摸石碑,又怕弄臟了,手在半空停住)
宮束班乙聲音沙啞):真……真刻完了。昨兒刻最後一個"焉"字,我手都抖了,生怕刻歪了。
門主望著石碑,晨光落在他鬢角的白發上,笑紋裡全是暖意):你們看這碑,經得住日曬雨淋,經得住歲月磨蝕。再過百年、千年,咱工藝門早沒了,你們幾個的名字也沒人記得,但這《左氏傳》還在。
宮束班丙突然指著石碑底部,那裡刻著一行小字:"工藝門宮束班四人刻於某年某月",字跡歪歪扭扭,帶著股憨氣)
宮束班丙傻笑):看!咱把名字刻在這兒了!後世要是有人認出這是咱刻的,會不會說"這幾個憨貨還挺會留名"?
門主被逗得又笑起來,這次沒笑得肚子疼,隻是慢慢笑著,像是看到了很久以後的光景——有書生對著石碑拓印,有孩童指著碑文問"這字為啥多一撇",有老者撫摸著石麵,說"幸好有前人留下這真跡")
遠處傳來晨鐘,宮束班四人對著石碑恭恭敬敬作了個揖,門主站在他們身後,望著石碑在晨光裡泛著溫潤的光,嘴角始終掛著那抹帶著點促狹、又滿是欣慰的笑)
《工藝門刻<左傳>碑》
青崖鑿石記春秋,憨笑聲驚雲雀遊。
筆落能扛千載重,墨痕不褪百年秋。
錯添一撇傳癡趣,漏刻半劃惹戲酬。
若問何人留此跡,山門憨輩自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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