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是妾室嗎,入不得族譜的下人罷了,一日不入族譜,你一日便是將軍府的下人,而我的名諱,不是你一個下人能叫的,我怡靜姐姐平日裡不與你爭論那是她大度。
憑你也敢拿著雞毛來我姨祖母麵前使威風,真是愚不可及。”
顧初月越說眉頭皺的越緊,她要被這玉姨娘身上濃厚的脂粉味給熏暈了。
“顧初月,你竟然敢這麼說我!”
玉姨娘受寵多年,將軍府裡根本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顧初月拿著帕子捂在自己鼻間,嫌惡道:“本小姐憑什麼不能說你,屋中躺著的是我姨祖母,整個安將軍府的地契上寫的也是我姨祖母的名字,而你,不過就是養在將軍府的一個下人罷了。
一個從花樓裡買回來的下人罷了,除了花的銀子多了點以外,你連將軍府跑腿的丫鬟都比不上,最起碼人家家室乾淨,而你……嘖,我就不多說了,說多了容易臟了我的嘴。”
“潑婦!顧初月你就是個潑婦!枉我紫兒當年舍身救你一命,你竟如此對待她的母親,簡直是喪儘天良,忘恩負義!”
玉姨娘被按住了胳膊肩膀,任由她怎麼蹬腿就是站不起來,但又不想讓屋外的人知道她被人如此對待丟了顏麵,隻好低著嗓子怒罵。
一說到當年的救命之恩顧初月就覺得心中氣結,“當年二小姐確實是為了救我被歹人劃傷手臂,可當年的情形到底如何,玉姨娘怕是心裡比誰都清楚,也好意思一口一個救命之恩來鉗製於我?”
玉姨娘一雙細長眸閃過一瞬的慌亂,不過馬上便繼續揚著頭反駁。
原本軟軟搭在耳邊的青絲隨著她的頭不斷晃動,有一半沾在了鼻子上,原本是一份添姿的魅惑現在卻變成了扭動的滑稽
“當初還不是因為你心狠手辣得罪了戶部尚書家的少爺才被人報複,說到底都是你的錯,我的紫兒為你受傷,救命之恩你一輩子都還不清!”玉姨娘有些得意的朝著她冷笑。
顧初月回到了剛剛的座位上,離的遠些,這才把帕子從鼻間拿了下去,抬頭靜靜的看著對麵的玉姨娘,語氣也是平淡似水。
“玉姨娘口中的戶部尚書因為偷稅貪汙早就入了監獄大牢,這等朝廷罪人,玉姨娘還是少提為好,彆人說你整日胡言亂語也就罷了,可彆壞了將軍府的名聲。”
玉姨娘沒有娘家背景,官場上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突然聽顧初月這麼一說,不知是真是假,但也不敢再提,這是大忌諱。
雖然肩膀還被按著不能起身,玉姨娘的嘴皮子還是閒不下來。
一想著都城裡的傳言,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幸災樂禍,“沒想到這話有朝一日能從你顧大小姐的嘴裡說出來,看來這流言不假,是真失了憶。
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歹人擄走這麼多天又給扔了回來,還失了憶,誰知道還是不是清白之身,竟然還敢來將軍府耀武揚威,真是不知廉恥!
還學士府的大小姐呢,我呸!顧老夫人親自教導的高門貴女,就教養出你這麼個名聲掃地的貴女,真是天大的笑話!”
顧初月將手裡的果子隨意一扔,兩三步就走到了玉姨娘的麵前。
本是一雙清澈水杏眸,此刻仿佛是月下的寒潭水。
黝黑的瞳仁裡映著玉姨娘扭曲的嘴臉,明媚的小臉上也是少見的怒意。
玉姨娘被這樣的眼神給嚇到了,見她離自己越來越近,開始不斷掙紮,“你……顧初月,乾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將軍是不會……啊……”
忽的,顧初月寬大的衣袖迅速揚起,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玉姨娘本能的閉上眼睛尖叫,隻是過了片刻,臉上遲遲沒有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