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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安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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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泰迦匆匆趕來,擠進人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他從佐菲叔叔和父親們那裡得到無聲的鼓勵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個剛剛經曆了一場“騷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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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很安靜,暖光柔和。他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那個被伽古拉叔叔抱在懷裡的、小小的身影。那一刻,泰迦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

那是奈奈,卻是一個縮小的、看起來無比脆弱的奈奈。黑色的軟發貼在額角,那雙遺傳自伽古拉叔叔的、碧綠清澈的眼睛,正帶著一絲未散的驚慌和濃濃的好奇,怯生生地望著他。

這雙眼睛,與他記憶中那個清冷強大、曾守護一切的朝霧截然不同,卻又奇異地重疊在一起。她像隻受驚後尋求庇護的幼獸,緊緊依偎在監護人懷中,這讓泰迦所有準備好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裡。

洶湧的情感席卷了他——巨大的、失而複得的狂喜衝刷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和恐懼;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心安;以及麵對這個需要被小心翼翼嗬護的稚嫩模樣時,產生的強烈保護欲和一絲不知所措。

那份自少年時期便悄然滋生的傾慕,在此刻變得更加深沉而鄭重,它不再僅僅是悸動,更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他看到朝霧因為他的注視而微微瑟縮,將小臉更深地埋進伽古拉的懷抱,隻露出一雙眼睛偷偷打量他。

泰迦立刻收斂了所有可能帶來壓迫感的氣息,他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然後,對著那個小小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極其溫和、甚至帶著點笨拙安撫意味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傳遞著“彆怕,是我”的信息。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將這個需要他全力守護的新形象刻入心底,然後便安靜地、不舍地退出了房間。心中那個“要變得更強”的誓言,在此刻更加的堅定。

緊接著泰迦進去的是捷德。與泰迦的複雜心緒不同,小陸的心情更為單純和溫暖。他走進來時,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發自內心的喜悅和一點點想哭的衝動。他看到那個變小了的朝霧,第一反應不是陌生,而是無比的親切和心疼。

“奈奈姐姐............”他小聲地、帶著點哽咽地呼喚,蹲下身,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高大“太好了,你醒了.........”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依賴和感激。在他心裡,朝霧一直是那個在他迷茫時給予指引、在他戰鬥時提供幫助、如同親姐姐般的存在。

即使她變小了,這份感情也絲毫沒有改變,反而激起了他作為“弟弟”想要反過來保護姐姐的念頭。

他露出一個陽光又略帶靦腆的笑容,朝她輕輕揮了揮手,沒有過多打擾,便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心裡盤算著要把他收藏的最好吃的零食都分享給她。

...............

當所有人都“看望”完畢,退到門外後,家裡終於重新恢複了安靜,隻是門口還聚集著一群不肯徹底離開、伸著脖子往裡看的大家長們。

伽古拉這才徹底放鬆下來,低頭看著懷裡雖然還抓著他衣服,但已經不再發抖的女兒,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卻帶著縱容:“一群吵吵鬨鬨的家夥.........被嚇到了吧?”

朝霧抬起頭,看了看門口那些關切的身影,又看了看身邊一臉溫柔的紅凱,最後看向抱著自己的伽古拉,小聲地、帶著點依賴地說:“.........爸爸,他們......是來看我的嗎?”

“嗯。”伽古拉輕輕應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都是些.........擔心你的笨蛋。”

紅凱笑著湊過來,輕輕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看,大家都這麼愛你。以後慢慢見,好不好?”

朝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經曆了一場小小的驚嚇,又確認了周圍的安全,倦意再次襲來,她打了個哈欠,小腦袋靠回伽古拉胸前,嘟囔著:“困.........”

伽古拉和紅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和如釋重負。

“睡吧。”伽古拉低聲道。

紅凱則轉身,對著門口那群望眼欲穿的親友們,做了一個“她睡了,一切安好,下次再約”的手勢,輕輕關上了門,將外麵的世界暫時隔絕。

門內,是重歸寧靜的溫馨。門外,是一群終於放下心來、臉上帶著傻笑、開始低聲交流感想的奧特戰士們。

新的一天,雖然開端有點混亂,但最終,還是被溫暖的愛意所包裹。

??·??·??????

清晨,第一縷光芒透過窗欞。大床上,朝霧蜷縮在紅凱和伽古拉中間,睡得正熟,兩隻小手還無意識地分彆抓著他們的手指。

伽古拉先醒來,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靜靜地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聽著她均勻的呼吸,確認她一夜安好,才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指抽出來。

他剛一動,朝霧的眉頭就微微蹙起,發出不安的囈語。伽古拉立刻停下動作,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他對著也醒來的紅凱使了個眼色,兩人用近乎無聲的默契,輪流起身,開始準備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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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坐在兒童椅上,身上圍著可愛的小圍兜。

伽古拉將吹溫的肉糜粥遞到她嘴邊,聲音是外人絕難聽到的輕柔:“奈奈,張嘴。”

朝霧乖巧地吃下,但眼神始終追隨著在旁邊準備水果的紅凱。當紅凱轉身去拿餐巾紙,隻是短暫離開餐桌幾步,朝霧握著勺子的小手就停了下來,碧綠的眼睛裡開始迅速積聚不安,小嘴微微癟起。

紅凱幾乎是瞬間就感應到,立刻回到她視線內,笑著拿起一顆草莓:“奈奈看,父親給你準備了甜甜的草莓哦。”看到紅凱回來,朝霧眼中的水光才慢慢褪去,重新張開了嘴。

...............

紅凱需要去訓練場指導新隊員時,伽古拉便會抱著朝霧一同前往。他不會進入場地中心,隻是選一個遠離喧囂、視野良好的角落坐下。

朝霧被他抱在懷裡,或者安靜地坐在旁邊的軟墊上,身上蓋著小毯子。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中那個散發著溫暖光芒的身影上。

隻有當紅凱結束一個階段的指導,朝霧的目光才會稍微遊移,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小手緊緊抓著伽古拉的衣角。

伽古拉則會適時地指給她看天空中飛過的不明光芒,或者拿出一個會發出柔和光芒的小玩具吸引她的注意,確保她不會害怕。

...............

有一次,伽古拉需要短暫連線托雷基亞了解情況,紅凱在浴室給朝霧放洗澡水。就這短短幾分鐘,客廳裡隻剩下朝霧一個人玩著積木。

當紅凱放好水出來時,看到的不再是玩積木的女兒,而是蜷縮在沙發角落、把臉埋在膝蓋裡的小小一團。那壓抑的、小動物般的嗚咽聲細微卻清晰,肩膀一下下地抽動。

紅凱的心瞬間疼得縮成一團,他衝過去,單膝跪在沙發前,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和內疚:“奈奈!父親在這裡!對不起,父親隻是去放水............”他將女兒緊緊摟住,感受到她小小的身體在自己懷裡顫抖,淚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肩頭。

伽古拉結束通訊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沉下,大步走來,從紅凱懷裡接過朝霧,一下下拍著她的背,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安全感:“沒事了,爸爸在,沒人能帶走你。”那次之後,兩人更加警惕,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

泰迦常常會來,但他從不進屋。他會在院子外,隔著窗戶,對朝霧露出燦爛又努力克製的笑容,揮揮手裡的新奇小東西。

朝霧起初隻是看著,後來會悄悄拽拽伽古拉的袖子,示意窗外有人。伽古拉會抱著她走到窗邊,泰迦就會把石頭放在窗台上,然後後退幾步,笑著擺手離開。

捷德則會帶著繪本,坐在離朝霧稍遠一點的沙發上,用溫柔的聲音講故事。朝霧會靠在紅凱懷裡聽,聽到有趣的地方,眼睛會微微亮起來。

賽羅來過一次,想用他標誌性的方式打招呼,剛提高音量說了個“喂”,就看到朝霧猛地縮進伽古拉懷裡,嚇得他立刻噤聲,被捷德哭笑不得地拉走了。

奧特之母帶來了親手做的、能安神的光能小點心;希卡利送來一個能模擬寧靜星海景象的床頭燈。所有人的關懷都小心翼翼,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

夜晚是最需要警惕的時刻。朝霧常常會被噩夢驚醒,有時是封印厄瑞波斯時的能量衝擊,有時是沉睡中的孤寂感。

每當她發出驚恐的嗚咽或突然抽泣著醒來時,總有一雙手會第一時間輕輕拍撫她,伽古拉低沉的聲音如同定心丸:“是夢,奈奈,隻是夢。”

緊接著,紅凱溫暖的身軀會靠過來,將她圈進懷裡,輕聲哼唱起帶有安撫力量的搖籃曲。在雙重守護下,朝霧才會慢慢停止哭泣,重新抓著父親們的手指或衣角,抽噎著再次入睡。

...............

儘管挑戰重重,但細微的變化也在悄然發生。她開始會對泰迦放在窗台上的小玩意多看兩眼;聽捷德講故事時,放鬆的時間變長了;偶爾在紅凱吹奏口琴時,會跟著節奏輕輕晃動小腳;在吃到伽古拉做的她最喜歡的甜點時,會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卻真實無比的笑容,用小小的聲音說:“謝謝爸爸。”

每一個微小的進步,都讓紅凱和伽古拉欣喜若狂。他們知道,通往完全康複的路還很漫長,但每一天,他們都能用無儘的耐心和愛,撫平女兒心上一道細微的裂痕。

家,成了最堅固的堡壘,而愛,是唯一的良藥。

光之國的時光,就在這瑣碎、疲憊卻充滿希望的日常中,靜靜流淌,見證著一個破碎的小靈魂,如何在雙親的守護下,一點點拚湊回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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