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室的路上沒有人有心情聊天說笑。平日裡充滿歡聲笑語的14班此刻安靜得出奇。那曾經因為高一無數次勝利而高高揚起的頭顱,現在都垂了下去,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
整個晚自習,教室裡的氣氛格外的壓抑。
沒有了往日熱火朝天的討論,沒有了原來“小老師”們穿梭在班級各處的身影,更沒有了張偉那標誌性的咋咋呼呼。很多人看著窗外發呆,或用筆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那份被碾壓了整整64.5分的成績單,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高一那年,他們是從泥潭裡往上爬,每一步都是進步,每一次考試都是驚喜。他們習慣了逆襲,習慣了創造奇跡,習慣了當彆人眼中的“黑馬”。可現在,當他們終於爬出泥潭站在了自以為平坦的賽道上時,卻被旁邊賽道的選手一騎絕塵。
這種從雲端直墜穀底的失落遠比一直待在穀底更讓人心生絕望啊。
“叮鈴鈴——”
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但此刻的14班幾乎沒人動彈。就在這時,教室的前門被推開,楊明宇抱著一疊a4紙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失望,依舊是那副平靜。可不知道為什麼,楊明宇表情越是平靜,學生們的心裡就越是發慌,這種感覺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楊明宇沒有說一句廢話,徑直走到講台中央,將那疊a4紙輕輕地放在講桌上。然後開口說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心裡都不好受,感覺天都快要塌了一樣。”楊明宇環視了四周,他看到的是一張張或沮喪、或迷茫、或不甘的臉,“所以,在罵你們或者安慰你們之前,我想先請大家做一件事。”
他拿起那疊白紙,像發試卷一樣,他親自走到每一個座位前,將a4紙放在學生們的課桌上。
發完a4紙,他回到了講台開口說道:“現在給大家半個小時的時間。請大家在這張紙上寫出我兩個問題的答案。”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地寫下了兩行大字:
一、這次考試我們為什麼會輸?
二、我們和1班的差距到底在哪裡?
“不記名,不用長篇大論,想到什麼寫什麼,哪怕是罵娘的話也行。”楊明宇靠在講桌邊繼續說道“寫完之後對折兩下交上來。現在開始。”
說完,他便真的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台下的學生們。
學生們都愣住了。他們本以為會迎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批評,或是溫情脈脈的“心靈雞湯”,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出。這算什麼?敗後總結?自我批評?
短暫的調整後,學生們還是拿起了筆。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張偉咬著筆杆,幾乎是把心裡的憋屈全都寫了出來:“輸了?這還用問嗎?對麵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人,是考試機器!那孫老頭是個魔鬼!出題人也他娘的是魔鬼!這考試就不是給正常人考的!”
趙敏則要冷靜許多,她的字裡行間是理性的分析:“基礎知識掌握不夠深入,對難題、怪題的應變能力不足。1班的同學在解題的熟練度和速度上遠超我們。”
而林天作為曾經的尖子生,這次的打擊對他最大。他隻在紙上寫了短短一句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他們的訓練強度形成了質變。”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一張張寫滿了各種各樣答案的紙條被收了上來。楊明宇沒有急著看,而是將紙條堆在講桌上,像抽獎一樣隨手拿起一張打開。
“好,我們來看看這位同學的答案。”楊明宇清了清嗓子,念道:“‘因為孫偉是個變態,他把學生當牲口練,我們是人,所以輸了。’嗯,這位同學的觀點很犀利,很有代表性嘛。”
台下傳來一陣壓抑的低笑聲,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張偉如同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忍不住舉手嚷嚷道:“老師,我覺得他說的對!1班的同學那哪是學習啊,簡直就是坐牢!他們班的學生每次在放假後開學的時候都會發一張網圖,上麵寫著該進去了,網圖背景是把學校改成監獄。我們追求的是快樂學習,他們是自虐式學習,這不公平!”
“公平?”楊明宇笑了,他放下紙條看著張偉道,“張偉我問你,你打籃球,一個跟你天賦差不多的對手,他每天堅持投籃一千次風雨無阻,練到肌肉都形成記憶了。而你呢,每周跟著我練兩次講究戰術配合,打快樂籃球。結果到了賽場上,人家閉著眼睛都能進球把你打爆了。你說,這公平嗎?”
張偉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楊明宇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比喻,既沒有否定14班的“快樂學習”,也指出了問題的核心。這便是他的風格,不直接給出結論,而是通過議論和比喻引導學生自己去思考。
“同學們,我們得承認一件事。”楊明宇繼續說道,“孫偉老師的訓練方式雖然我們不認同,因為它在某種程度上毀掉了學生的天性,這是他個人的問題。但是,他那種近乎殘酷的訓練確確實實地把1班學生的解題能力打造成了近乎本能的‘肌肉記憶’!”
“肌肉記憶?”這個新詞讓學生們都感到了好奇。
“沒錯。”楊明宇拿起另一張紙條,“就像這張紙條上寫的,‘感覺他們拿到題根本不用過多思考,手自己就會寫了’。為什麼?因為類似的題型他們可能已經做過不下二十遍了!當你們還在為一道題的解題思路苦思冥想的時候,人家已經跳到第三步開始計算了。你們還在琢磨這道題考的是哪個知識點的時候,人家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三種不同的解題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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