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奴。
那是大禹內亂第二年，自己和百靈在回家的途中遇見拐賣兒童的人牙子。
她從人牙子手裡買了一個男孩，並好心給了他一個包子，起名‘狗奴兒’。
狗奴兒雖然是個啞巴，但勤快，對自己忠心。
他們一起度過三年快樂又難忘的時光，最後狗奴兒隻留下一枚玉戒指就不辭而彆。
顧瑾緩過神，發現封聿似乎有點走神。
再加上雲開說祁王對包子的執念，以及他說過的那句話。
顧瑾懷疑……
顧瑾內心有些難以置信，看向封聿的眼神帶著驚異的光。
“王爺，難不成你……”
聞言，封聿心中一驚。
自己隱藏得很好？難不成真被小姐認出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沒辦法，隻能說明小姐慧眼識珠。
封聿攥緊手，握成拳，他從未這麼緊張過。
即便是在戰場上麵對數倍的敵人，他都不曾懼怕。
可如今卻怕得手心直冒冷汗！
慌張之下還被包子燙到。
“難不成……王爺你也最愛……吃包子？”
封聿被狠狠揪住的瞬間沉落穀底。
他竟然錯誤地以為小姐會輕易認出自己，這本身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小姐有些方麵確實沒有長進。
“顧小姐當真是才思敏捷智慧過人，我最喜歡吃的就是包子，居然都被你看出來了！”
聽說多誇誇能讓人聰明一些。
自己儘量吧。
顧瑾自己也覺得好笑，就在剛剛她居然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看著優雅端莊吃著包子的封聿，顧瑾再次否認。
這怎麼可能呢？
尊貴無比的祁王殿下，怎麼可能是她買來的狗奴兒呢？
一個是權傾朝野手握重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禹三皇子，祁王殿下。
另一個不過是自己花了二兩銀子買來，不會說話的啞巴小奴，狗奴兒。
再怎麼相像，兩個人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除非她瘋了！
封聿見顧瑾停下，開口詢問，“顧小姐怎麼了？吃飽了嗎？”
“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顧瑾神情有些落寞。
“不知能不能聽顧小姐，說說一二？”封聿很感興趣，他想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小姐神情這麼落寞。
“我曾提過自己有個小奴，不知王爺還記得嗎？”
封聿身上一震，“顧小姐是說，那個和你一起困在陷阱了三天三夜的小奴？”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對，狗奴兒是個啞巴，因為戰亂與家人走失，是我買下了他。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吃的包子。”顧瑾低下頭，她很懷念。
懷念和狗奴兒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他們一起上山，一起乾農活，一起打獵，一起吃飯……
無論做什麼他們都在一起，形影不離。
可突然有一天，他留下一枚玉戒指，什麼都沒說就悄悄離開了。
“我們一起玩耍，一起嬉戲，一起山上打獵……”不知怎麼，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了。
顧瑾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記憶如決堤的山洪，洶湧地向她湧來，帶來不隻是懷念還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