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紅裙影子
林薇第一次聽見朵朵說“紅裙阿姨”,是在搬去老城區後的第三個星期二。
夜裡十一點,她剛把堆積如山的設計圖塞進公文包,就聽見兒童房傳來細弱的啜泣。推開門時,三歲的朵朵正縮在床頭,小胳膊緊緊抱著毛絨兔子,眼睛直勾勾盯著床尾的牆麵。
“朵朵不怕,媽媽在呢。”林薇走過去想把孩子摟進懷裡,卻被朵朵猛地推開。小家夥的手指著空無一物的床尾,聲音發顫:“媽媽,阿姨……穿紅裙子的阿姨,坐在那裡。”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兒童房的燈是暖黃色的,床尾隻有一麵刷著米白塗料的牆,牆上貼著朵朵喜歡的小熊貼紙,彆說紅裙女人,連個影子都沒有。她蹲下來摸了摸朵朵的額頭,體溫正常,不像是發燒說胡話。
“是不是做噩夢啦?”林薇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溫柔,“咱們朵朵最勇敢了,夢裡的阿姨都是假的。”
朵朵卻使勁搖頭,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兔子玩偶上:“不是夢!阿姨頭發好長,裙子是紅的,就坐在那裡看我……”她一邊說,一邊往林薇身後躲,好像床尾真的有什麼東西正盯著她們。
林薇順著朵朵的目光看去,牆麵映著窗簾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倒真有幾分像人的輪廓。她鬆了口氣,起身把窗簾拉嚴:“你看,是窗簾的影子呀,不是阿姨。”
那天夜裡,林薇把朵朵抱回主臥一起睡。孩子在她懷裡哭累了才睡著,小手卻始終攥著她的衣角,像是害怕一鬆手就被什麼東西帶走。林薇睜著眼睛到天亮,腦子裡反複回響著朵朵的話——紅裙阿姨,長發,坐在床尾。
這套老房子是林薇上個月租的。為了節省開支,她放棄了市中心的公寓,選了這片即將拆遷的老城區。房子是老式的兩居室,牆皮有些脫落,地板踩上去會發出“吱呀”的響聲,但勝在價格便宜,還帶一個小陽台。簽合同的時候,房東老太太反複叮囑她:“晚上要是聽見什麼動靜,彆往外看,也彆多問,踏踏實實睡覺就行。”
當時林薇隻當是老人迷信,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想起那句話,後背突然冒起一層冷汗。
第二天早上,林薇特意檢查了兒童房。床尾的牆麵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異常;地板上除了朵朵的玩具,也沒有陌生的腳印。她又問朵朵:“今天還能看見阿姨嗎?”朵朵咬著奶嘴,怯生生地搖頭:“阿姨走了,晚上才來。”
林薇的心又懸了起來。她給幼兒園老師打了電話,拜托老師多留意朵朵的狀態,又在網上搜“幼兒幻覺”“兒童說看見陌生人”,大多是說孩子想象力豐富,或者白天受到了驚嚇。她想,或許是搬家讓朵朵不適應,過幾天就好了。
可事情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朵朵每天晚上都會哭著說看見紅裙阿姨。有時候說阿姨在床尾坐著,有時候說阿姨在陽台站著,還有一次說阿姨在衛生間門口看她洗手。林薇試過開著燈睡覺,也試過在兒童房放辟邪的桃木劍是同事聽說後送給她的),但都沒用。隻要燈一滅,朵朵就會準時哭起來,指著某個方向說看見阿姨了。
更讓林薇害怕的是,她自己也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有天晚上,她起夜去衛生間。路過兒童房時,隱約聽見裡麵有“沙沙”的聲音,像是布料摩擦的動靜。她推開門,燈沒開,隻有月光從窗簾縫裡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
“朵朵?”林薇輕聲喊了一句,沒有回應。她走過去摸孩子的額頭,朵朵睡得很沉,呼吸均勻。可就在她轉身要走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床尾——那裡好像真的有個模糊的輪廓,穿著長長的裙子,垂著頭發,一動不動地坐著。
林薇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猛地打開燈,房間裡瞬間亮堂起來,床尾空空如也,隻有那隻毛絨兔子躺在地上。她蹲下來檢查床底、衣櫃,甚至翻了窗簾後麵,都沒有任何東西。
是幻覺嗎?林薇盯著空蕩蕩的床尾,手心全是汗。她明明看見那個輪廓了,就在朵朵說的位置,穿著紅色的裙子……
第二天,林薇找了個借口,帶著朵朵去了閨蜜蘇晴家。蘇晴是做心理谘詢的,或許能幫上忙。
“孩子有沒有受過什麼刺激?比如看見過紅色的裙子,或者聽人說過什麼可怕的故事?”蘇晴一邊給朵朵削蘋果,一邊問。
林薇仔細回想:“搬家前,她一直很活潑,沒見過什麼紅色裙子的人。也沒給她講過恐怖故事,她隻喜歡聽小熊的故事。”
蘇晴又問了朵朵幾個問題,比如阿姨長什麼樣,有沒有說話,朵朵的回答和之前一樣:長頭發,紅裙子,不說話,就坐著看她。
“從心理學角度看,孩子可能是因為環境變化產生了焦慮,通過‘紅裙阿姨’這個形象來表達不安。”蘇晴說,“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你住的那房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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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猶豫了一下,把房東老太太的叮囑和自己夜裡看見的影子說了出來。
蘇晴的臉色變了變:“老城區的房子,很多都有年頭了,難免會有一些傳言。要不你去問問房東,那房子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林薇也想過,但每次給房東打電話,老太太都含糊其辭,說房子一直很乾淨,沒出過事。她甚至提出想退租,可老太太說合同簽了一年,退租的話押金不退,還得賠償違約金。林薇剛換了工作,手裡沒多少積蓄,根本賠不起。
“實在不行,你先在我家住幾天,看看朵朵還會不會說看見阿姨。”蘇晴提議。
林薇點了點頭。她抱著試試的心態,帶著朵朵在蘇晴家住了三天。這三天裡,朵朵再也沒提過紅裙阿姨,晚上睡得很安穩,也不哭鬨了。
這說明問題真的出在那套老房子裡。林薇的心沉到了穀底。
回到老房子的那天,林薇剛把行李放下,就聽見敲門聲。開門一看,是住在隔壁的張奶奶。張奶奶是個熱心人,之前林薇搬家時,她還過來幫忙遞過東西。
“小林啊,這幾天沒看見你,是不是帶著孩子走親戚去了?”張奶奶笑著問,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屋裡瞟。
林薇勉強笑了笑:“嗯,去朋友家住了幾天。”
張奶奶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小林,不是奶奶多嘴,你這房子……以前出過事。”
林薇的心跳驟然加快:“張奶奶,您知道什麼?”
“大概五年前吧,這房子裡住過一個年輕姑娘,二十多歲,長得挺漂亮的。”張奶奶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有一天晚上,那姑娘穿著紅裙子,在屋裡上吊了。聽說就是在你家孩子住的那間房……”
林薇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瞬間傳遍全身。她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您……您說的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當時警察都來了,好多鄰居都看見了。”張奶奶說,“那姑娘死了之後,這房子就沒人敢住了,空了好幾年。房東老太太是急著用錢,才把房子租出去的,估計沒跟你說這事。”
穿紅裙子上吊……兒童房……林薇腦子裡嗡嗡作響,朵朵說的紅裙阿姨,不就是那個姑娘嗎?
“張奶奶,那後來呢?有沒有人說看見過什麼?”林薇的聲音發顫。
“怎麼沒有?前兩年有個小夥子租過這房子,住了沒半個月就搬走了,說晚上總聽見女人哭,還看見過紅裙子的影子。”張奶奶搖搖頭,“小林啊,我看你還是趕緊搬走吧,這房子不乾淨,彆嚇著孩子。”
張奶奶走後,林薇癱坐在沙發上,渾身發冷。她終於明白,朵朵說的不是幻覺,那個穿紅裙的阿姨,真的在這房子裡。
夜裡,林薇不敢再讓朵朵睡兒童房,母女倆擠在主臥的小床上。她開著床頭燈,睜著眼睛不敢睡,耳朵豎得老高,生怕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淩晨兩點多,朵朵突然動了動,嘴裡喃喃地說:“阿姨……阿姨來了……”
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順著朵朵的目光看去,隻見臥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一道紅色的影子正貼在門縫上,像是在往裡看。
“誰?!”林薇猛地喊了一聲,抓起身邊的台燈就朝門口扔過去。台燈“哐當”一聲撞在門上,門被撞開了,外麵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可那道紅色的影子,她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是幻覺。
朵朵被嚇得大哭起來,抱著林薇的脖子不肯鬆手。林薇一邊拍著孩子的背,一邊看著敞開的門,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該怎麼辦?她沒錢退租,也沒錢再找彆的房子,可繼續住在這裡,她和朵朵遲早會被嚇死。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林薇嚇了一跳,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是林薇嗎?”電話裡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你是誰?”林薇警惕地問。
“我是之前租過你那套房子的人,我叫陳默。”男人說,“我聽說你現在住在那裡,還遇到了一些怪事?”
林薇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怪事?”
“我托房東打聽的。”陳默說,“五年前死在那房子裡的姑娘,是我女朋友。我知道她還在那裡,我想幫她,也想幫你。”
林薇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這個自稱陳默的男人,到底是誰?他說那姑娘是他女朋友,他想幫她,是什麼意思?
第二章:五年前的真相
陳默約林薇在小區附近的咖啡館見麵。
林薇抱著朵朵,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可信,但眼下除了相信他,好像也沒有彆的辦法。
咖啡館裡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頭發有些淩亂,眼底帶著濃重的黑眼圈,臉色蒼白,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憊和陰鬱。看見林薇進來,他站起來揮了揮手,正是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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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陳默的聲音和電話裡一樣沙啞,他給林薇點了一杯熱牛奶,又給朵朵點了一份兒童套餐。
“謝謝你肯見我。”林薇抱著朵朵坐下,緊張地看著陳默,“你說……那個姑娘是你女朋友?”
陳默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著白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笑容燦爛,眼睛彎成了月牙。林薇的心猛地一跳——這張臉,和她夜裡隱約看見的紅裙影子,有幾分相似。
“她叫蘇雅,五年前住在那套房子裡。”陳默的聲音低沉下來,眼神裡滿是痛苦,“我們當時快結婚了,可沒想到……”
“她為什麼要自殺?”林薇忍不住問。
陳默的手指摩挲著照片,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警方說是自殺,但我一直不相信。蘇雅那麼開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她不可能自殺。”
林薇皺了皺眉:“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陳默搖了搖頭,“那天我出差,走之前還跟她視頻,她還說等我回來一起去挑婚紗。可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穿著紅裙子,吊在兒童房的房梁上。”
說到這裡,陳默的聲音開始發抖,眼眶也紅了:“警察來了之後,說現場沒有打鬥痕跡,門窗都是鎖著的,判定是自殺。可我總覺得不對勁,蘇雅從來不穿紅色的裙子,她說紅色太紮眼,可那天她卻穿了一條紅裙子,還是新買的,我從來沒見過。”
林薇的心沉了下去。蘇雅不穿紅裙子,卻穿著紅裙子自殺,這確實很奇怪。
“還有,她的手機不見了。”陳默接著說,“蘇雅走到哪兒都帶著手機,可那天我把房子翻遍了,都沒找到她的手機。警察說可能是被她自己扔了,可我不信。”
林薇想起朵朵說的紅裙阿姨,突然問:“你有沒有……見過她?”
陳默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聲音壓得很低:“見過。在我搬離那房子之前,我經常看見她的影子,穿著紅裙子,在房間裡晃來晃去。有時候在客廳,有時候在陽台,還有一次,我看見她坐在兒童房的床尾,就像你女兒說的那樣。”
林薇的心跳驟然加快:“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
“沒有。”陳默搖了搖頭,“她隻是看著我,眼神很悲傷。我知道她有心事,她想告訴我什麼,可我聽不懂。後來我因為工作調動,不得不離開這裡,可我一直沒放下她。這幾年,我一直在打聽那房子的消息,想知道她有沒有走。”
“那你為什麼現在來找我?”林薇問。
“因為我聽說你帶著孩子住在那裡,孩子還能看見她。”陳默看著林薇,眼神裡帶著懇求,“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找出蘇雅死亡的真相。隻要真相大白,她可能就會安心地離開了,不會再纏著你和孩子。”
林薇猶豫了。她隻是個普通的母親,隻想帶著孩子安安穩穩地生活,不想卷入這種詭異的事情裡。可一想到朵朵每天晚上的哭鬨,想到夜裡看見的紅裙影子,她又覺得不能就這樣放棄。如果能找到真相,讓蘇雅離開,她和朵朵就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我該怎麼幫你?”林薇問。
“我想再去那房子裡看看。”陳默說,“當年我走得太匆忙,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仔細檢查。或許現在能找到一些線索。另外,我還想問問你女兒,她能不能看清蘇雅的樣子,或者蘇雅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麼。”
林薇看了看懷裡的朵朵,朵朵正低頭吃著薯條,好像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她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但你不能嚇到孩子,也不能在房子裡亂翻東西。”
“謝謝你,林薇。”陳默的眼裡閃過一絲感激,“我不會嚇到孩子的,我隻是想看看。”
當天下午,林薇帶著陳默回到了老房子。
一進家門,朵朵就緊緊抱著林薇的腿,不肯鬆手,眼神怯生生地看著陳默。陳默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溫和:“小朋友,你好呀,我叫陳默,是你媽媽的朋友。”
朵朵沒有說話,隻是往林薇身後躲了躲。
陳默沒有再勉強,而是開始打量房子。他先看了客廳,又看了陽台,最後走到兒童房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就是蘇雅當年……”陳默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兒童房裡的擺設和林薇剛租來時一樣,隻是多了一些朵朵的玩具。陳默的目光在房間裡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房梁上。當年蘇雅就是吊在那裡的。
他走過去,踮起腳尖,仔細看著房梁。房梁上沒有任何痕跡,顯然已經被清理過了。他又蹲下來,檢查地板的縫隙,翻開床墊,甚至看了衣櫃的角落,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怎麼樣?有發現嗎?”林薇站在門口問。
陳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沒有,什麼都沒有。當年警察已經清理過現場了,可能線索早就沒了。”
林薇也有些失望。就在這時,朵朵突然拉了拉林薇的衣角,小聲說:“媽媽,阿姨在窗戶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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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和陳默同時看向窗戶。窗戶關著,窗簾拉著,沒有任何東西。
“朵朵,你看見阿姨了?”陳默蹲下來,輕聲問,“阿姨穿什麼顏色的裙子?她有沒有跟你說話?”
朵朵點了點頭,手指著窗戶:“穿紅裙子,阿姨說……疼。”
“疼?”陳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還說什麼了?”
朵朵皺著眉頭,想了想:“阿姨說……手機,在床底下。”
床底下?林薇和陳默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
林薇趕緊走過去,掀開床簾。床底下堆滿了朵朵的玩具和鞋子,亂七八糟的。她蹲下來,把玩具和鞋子一個個拿出來,仔細地找著。
陳默也過來幫忙。兩個人找了十幾分鐘,就在林薇快要放棄的時候,陳默的手突然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伸手一摸,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
手機已經很舊了,屏幕裂開了一道縫,看起來像是被摔過。陳默看到手機的瞬間,激動得手都在抖:“這是蘇雅的手機!我認得這個手機殼,是我給她買的!”
林薇也很興奮。找到了手機,說不定就能找到蘇雅死亡的真相了。
第三章:手機裡的秘密
陳默握著蘇雅的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嘗試按亮屏幕,可手機早就沒電了,黑屏像塊沉寂的石頭。林薇趕緊找出家裡所有型號的舊充電器,挨個試,終於有一個能插進充電口——是她前幾年用剩下的安卓充電器。
充電燈亮起來的瞬間,房間裡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朵朵突然往林薇懷裡縮了縮,小聲說:“阿姨好像不高興了。”
林薇後背一涼,下意識看向窗戶。窗簾縫裡漏進的陽光明明晃晃,卻照不進房間的角落,總覺得有團模糊的影子在暗處沉伏。陳默沒在意這些,眼睛死死盯著充電的手機,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機殼上磨損的卡通圖案——那是蘇雅最喜歡的貓咪,當年他跑了三家店才買到。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手機終於能開機了。屏幕亮起的瞬間,彈出了好幾個密碼輸入框,有鎖屏密碼,還有相冊和備忘錄的加密鎖。陳默試了蘇雅的生日、他們的紀念日,甚至是她老家的門牌號,全都是“密碼錯誤”的提示音。
“怎麼會這樣……”陳默的聲音透著絕望,“她以前從不設這麼多密碼的。”
林薇抱著朵朵,湊過去看屏幕。鎖屏壁紙是蘇雅和陳默的合照,照片裡蘇雅笑得燦爛,可現在看著那張臉,林薇總覺得背後發毛。她突然想起朵朵剛才說的話,小聲問:“朵朵,阿姨有沒有跟你說過密碼呀?比如數字什麼的。”
朵朵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伸出小手,在屏幕上點了三下:“阿姨好像說過……三個圈圈。”
三個圈圈?林薇和陳默對視一眼,都沒明白是什麼意思。陳默皺著眉,突然拍了下大腿:“蘇雅以前說過,她的幸運數字是0!三個圈圈,會不會是三個0?”
他趕緊在鎖屏密碼框裡輸入“000”,屏幕“哢嗒”一聲亮了——密碼對了!
解鎖後的手機界麵很乾淨,軟件不多,除了常用的社交軟件,就隻有一個加密的備忘錄。陳默點開備忘錄,又需要密碼。這次他沒再猶豫,直接輸入“000”,果然又解開了。
備忘錄裡隻有一篇日記,是蘇雅去世前一天寫的,字跡斷斷續續,透著說不出的慌亂:
“今天他又來找我了,說如果我不把東西交出來,就對陳默下手。我好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東西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他找不到的。
他說我要是敢報警,就等著收陳默的屍體。我不敢告訴陳默,怕他擔心,可我真的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