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們聽到樓道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上樓。腳步聲在他們的門前停住了。
夫妻倆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門板。門縫下麵,可以看到兩個陰影擋住了外麵的光線。
時間仿佛凝固了。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咚咚咚,像是擊鼓一樣響亮。
幾分鐘過去了,門外沒有任何動靜。那陰影仍然停留在門縫下。
李明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也許這隻是誰的惡作劇?也許戴上頭套的是隔壁老王?那家夥一直對王芳這賤母狗有意思,說不定是想嚇唬他,好乘虛而入。
這個想法讓李明莫名憤怒起來,甚至壓過了恐懼。
“媽的,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玩意兒!”他突然站起來。
“你瘋了!彆開門!”王芳試圖拉住他,但被甩開。
李明酒精上腦般抄起牆角的棒球棍,大步走向門前。沒等王芳再次阻止,他已經猛地拉開了門。
後來王芳無數次回想這個時刻,都希望自己當時能更堅決地阻止丈夫。但一切都發生了。
門打開後,李明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王芳從後麵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能看到丈夫的背劇烈地顫抖起來。
“明...明哥?你看到什麼了?”王芳怯聲問。
李明沒有回答。幾秒後,他手中的棒球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接著,他整個人像被抽掉骨頭一樣軟軟地癱倒在地,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已經散大,沒有了呼吸。
王芳尖叫起來,下意識地看向門外——走廊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隻有感應燈因為剛才的動靜還亮著,發出昏黃的光。
李明死了。法醫後來鑒定為突發性心臟病,但王芳知道真相不是這樣。她丈夫是被嚇死的,被門外的東西活活嚇死的。或者說是被牛頭馬麵拿走了三魂七魄。
葬禮很簡單,沒什麼人來。李明沒什麼親戚朋友,隻有老父親和老母親,還有一個弟弟。另外幾個同事出於禮節來了一下。倒是隔壁老王忙前忙後,幫王芳打理了不少事情。
“芳芳,節哀順變。”老王扶著王芳的胳膊,語氣誠懇,“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王芳點點頭,眼淚止不住地流,卻又有些想笑。流淚不知道是為丈夫的死悲傷,還是因為恐懼未消。但可以肯定,想笑是因為她終於可以和自己的心肝寶貝老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一周後,老王來送晚餐,自然而然留下了,一夜激烈炮仗。又過了一周,王芳成了他老婆,進展神速。
隻不過夜深人靜時,王芳常常會突然驚醒,側耳傾聽門外是否有腳步聲。但除了老王沉重的鼾聲,什麼也沒有。
有時候,她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想起李明打開門後看到的那東西。她永遠不知道丈夫臨死前看到了什麼,僅僅隻是牛頭馬麵,或者還有其他更恐怖的東西,這個未知像一根刺紮在她心裡。
老王體貼地摟住她:“彆想了,都過去了。明天我帶你去散心,我知道新開的一家度假村不錯。”
王芳點點頭,吻落在老王脖子上,隨後越來越低。
某天整理舊物時,老王翻出了李明的手機。
“這手機還能用嗎?”老王好奇地開機,翻看著裡麵的內容。
突然他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芳芳...你看看這個。”
王芳接過手機,發現那是一條未來得及發送的短信草稿,收件人是老王的手機,日期是李明死的當晚:
“我知道你們是誰了!裝神弄鬼嚇誰呢?等著,我這就開門揭穿你們的把戲!王芳這騷貨是不是也參與了?她和你有一腿是吧?我就知道!”
王芳的手開始發抖。她繼續翻看,發現了更多李明生前沒注意到的細節——老王發給她的曖昧短信被李明截屏保存了,還有她與老王一起進出酒店的照片。
原來李明早就懷疑他們的關係。那晚他之所以堅持開門,不是出於勇敢,而是以為門外是老王在裝神弄鬼。
老王從後麵抱住她:“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是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王芳勉強笑了笑,心裡卻湧起一股寒意。
當晚,王芳又做了噩夢。夢中牛頭馬麵再次出現在樓下,仰頭望著她的窗戶。這次,牛頭緩緩抬起手臂,不是指向她,而是做出了一個拇指朝下的動作。
王芳驚醒了,渾身冷汗。轉頭看到熟睡的老王,稍感安心。
第二天早晨,王芳在樓下遇到鄰居老太太。老太太神秘地拉住她:“小王啊,你聽說最近的怪事了嗎?”
王芳心裡一緊:“什麼怪事?”
“好幾家都說晚上看到奇怪的東西在街上走,”老太太壓低聲音,“像人又不是人,一個像牛頭,一個像馬麵!聽說看到它們的人,家裡都會出事呢!”
王芳強裝鎮定:“大媽,這都是迷信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老太太堅持道,“聽說老白走的那晚,也有人看到了呢!你說巧不巧?”
王芳匆匆告彆老太太,心跳加速。她抬頭看向自家窗戶,忽然覺得那不再是一個安全的港灣。
都市怪談就是這樣誕生的——一個真實的事件,經過口耳相傳,添油加醋,最終成為一個新的恐怖故事。每個人講述時都會加入自己的想象和細節,使故事更加豐滿詭異。
而真相,往往隻有當事人知道,卻又隨著當事人的不幸而永遠埋藏。
夜幕再次降臨,王芳緊挨著老王,眼睛卻死死盯著門縫。
她知道,牛頭馬麵的傳說不會消失,隻會越傳越廣,成為這座城市新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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