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他的家在哪裡,正等著他回來。
“呃……”張磊喉嚨裡發出一種被扼住的咯咯聲,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他一步步後退,猛地轉身,發瘋似的跑出了巷子,在街邊的小旅館湊合了一夜。
他不敢告訴李曉雯,他怕極了。
恐懼並沒有因為逃避而消失,反而變本加厲。
第四天,張磊硬著頭皮回家時,發現那包裹不在樓道口了。他稍微安心,但開門的那一刻,他幾乎心臟驟停。
那個黑色的包裹,就端端正正地擺在他們家門口內的地墊上。
像是自己走了上來,穿了門,放在了這裡。
屋裡的李曉雯正在做飯,對此一無所知。
“啊!!!”張磊終於崩潰地叫出聲。
李曉雯從廚房衝出來,看到地上的包裹,也發出了尖叫。
“它怎麼會在這裡?!張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撿回來了?!你他媽說話啊!”李曉雯歇斯底裡地抓著頭發,臉上毫無人色。
“我沒有!我沒有!它自己出現的!自己出現的!”張磊語無倫次,靠著牆壁滑坐到地上。
夫妻倆陷入巨大的恐慌。他們看著那個包裹,像看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最終,張磊顫抖著拿起包裹,再次衝下樓。這次,他沒有扔進垃圾桶,而是跑出很遠,找了個正在施工的工地,把它狠狠扔進了攪拌機深陷的泥漿坑裡,看著黑色的汙泥吞沒了它。
“沒了……這下徹底沒了……”他喘著粗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可是,晚上他們回到家時,絕望徹底淹沒了他們。
那個黑色的包裹,濕漉漉的,沾著新鮮的、泥漿的痕跡,一如既往地放在他們的地墊上。
它回來了。像附骨之蛆,甩不掉了。
李曉雯徹底崩潰了,大哭著說要回娘家。張磊也到了極限,他眼睛血紅,猛地抓起包裹,衝進廚房,找來了剪刀和打火機。
“媽的!老子燒了你!看你還怎麼回來!”
他粗暴地撕開外麵的黑布,露出裡麵的東西。他拿起那本練習簿,用打火機去點。
打火機的火苗靠近紙頁,卻詭異地熄滅了。一次又一次。
張磊罵著臟話,幾乎把手指燙到。
火苗舔舐了紙角,卻沒有正常燃燒,而是冒出一股濃密的、令人作嘔的黑煙,那股熟悉的腥黴味瞬間爆炸般充滿了整個房間,濃得化不開。
練習簿在黑煙中卷曲,發黑,卻沒有變成灰燼,反而那最後一頁的字跡,像是被火淬煉過一樣,變得愈發清晰猩紅,與此同時,那梳子、發卡、鐵皮盒,都靜靜地躺在桌上,在燈光下泛著陳舊詭異的光。
“呃……”李曉雯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張磊的身後,瞳孔因為極度恐懼而放大,然後暈死過去。
張磊順著她的目光,僵硬地、一點點地轉過頭。
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嚴,窗簾微微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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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對麵那棟樓的窗戶大多黑著。
隻有一扇窗戶,裡麵亮著燈。
一盞老式的、散發著慘白光芒的白熾燈,孤零零地亮在那扇黑暗的窗口後麵。
燈下,似乎有一個極其模糊、扭曲的黑色人影,一動不動地站著,麵朝他們的方向。
沒有麵孔,沒有特征,隻有一個人形的輪廓,被那圈不祥的白光勾勒著。
看見我了。
張磊的血液凍結了。他想起那本子上的字。
彆回頭。
可他已經回頭了。
就在這時,他們屋裡所有的燈——頂燈、台燈、廚房廁所的燈——開始瘋狂地閃爍,明滅不定,伴隨著電壓不穩的滋滋聲,映得房間和兩人的臉如同鬼魅。
窗外的那個黑影,在燈光瘋狂閃爍的間隙裡,似乎……靠近了一些。或者說,更清晰了一些。
路燈亮了。
那本子上的最後一句,像喪鐘一樣在他腦子裡敲響。
啪!
所有的燈在一瞬間同時熄滅。房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和死寂。隻有窗外那點慘白的光,頑固地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小塊令人心悸的光斑。
張磊蜷縮在牆角,瞪大眼睛看著那片黑暗。
燈再也沒有亮起。
第二天,有鄰居發現張磊家的異常。張磊死了,眼睛瞪得極大。警察來了,檢查了現場,沒有闖入痕跡,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最終的法醫報告也隻能給出“急性心功能衰竭”的結論,誘因不明。
昏迷的李曉雯被送到醫院,醒來後根本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家裡一切如常,除了門口地板上,扔著一個誰也不知道來曆的、被火燒過一角、沾著乾涸泥漿的黑色布包。裡麵的東西散落在一旁——舊梳子、破發卡、生鏽的鐵盒,還有一本頁麵發黃的練習簿。
警察帶走了這些東西作為可能的物證,但最終也沒查出什麼。案子成了懸案,慢慢被封存。
關於那盞詭異的路燈和不能撿的包裹的都市怪談,卻在附近的城中村裡悄悄流傳開來,版本越來越多。
人們說,尤其在七月半前後,夜裡最好彆從那條巷子走。如果非要走,記得彆看路燈下麵,更彆好奇。萬一看到什麼東西……
也彆撿。
因為那可能不是給你的。而是某個找不到家的“東西”,在找人給它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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