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說他知道一個地方,五十塊就能爽一下。周勇啐了一口,五十塊?你他媽找鬼去啊?
就是去找鬼。老馬咧嘴一笑,黃牙在黑黢黢的巷子口格外顯眼。
周勇最後還是跟著去了。他剛丟了工作,老婆的咒罵聲還在耳邊嗡嗡響,他需要個地方發泄,越便宜越好,越臟越爽。
老馬領著他七拐八繞,鑽進城市最深處一片待拆的破樓。路燈壞了大半,剩下的一兩盞接觸不良,一閃一閃,把斷壁殘垣照得如同鬼蜮。空氣裡有股說不出的味兒,像是東西放久了發出的餿腐氣。
“就這兒。”老馬在一扇低矮的鐵門前停下。門沒鎖,虛掩著,裡麵透出點昏暗的紅光。“自己進去,靠最裡麵那個門簾。錢塞門縫底下。完事兒趕緊出來,彆多話,也彆瞎看。”老馬說完,拍拍他肩膀,轉身就消失在黑暗裡,快得讓周勇心裡咯噔一下。
他猶豫了幾秒,推開門。裡麵是個狹長的過道,牆壁斑駁,糊著厚厚的油膩,紅光來自掛在儘頭的一個小燈泡,罩著暗紅色的紙。過道兩邊有幾個門框,都掛著臟得看不出本色的布簾子。靜得出奇,隻能聽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
他按老馬說的,走到最裡麵,撩開那硬邦邦的門簾。裡麵空間極小,隻放著一張鋪著涼席的破板床,床單灰黃,沾著可疑的深色汙漬。
一個穿著廉價紅色吊帶裙的女人背對著他,坐在床沿。頭發很長,很黑,散在瘦削的肩胛骨上。皮膚在紅光下顯得異常的白,一種沒有血色的死白。
周勇咽了口唾沫,把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塊錢從門縫底下塞了進去。鈔票消失的瞬間,他聽到極輕微的一聲“嘶”,像是歎息。
他走到女人身後,手搭上她的肩膀。冰涼,硬邦邦的,不像活人的皮膚。他心裡有點發毛,但酒精和憋悶衝昏了頭。“轉過來。”他粗聲說,帶著點虛張聲勢。
女人緩緩轉過頭。
周勇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後退半步,脊梁骨竄上一股寒氣。這女人……長得太普通了。窄臉,細眼,鼻子嘴巴都小小的,沒什麼特色。
但就是這份普通,在這種環境下,配上那死白的膚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門。尤其是她的眼睛,黑沉沉的,看著他,又好像沒看他,空洞得讓人心慌。
“快點。”女人開口,聲音又乾又澀,像砂紙磨過木頭。
周勇定了定神,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慫貨,不就是個便宜貨色嗎,還指望是天仙?他伸手去扯那根細細的紅色吊帶。女人順從地躺下,四肢僵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黢黑的天花板。
事情進行得很快,也很沉默。周勇隻覺得身下這具身體越來越冷,那股餿腐味也越來越濃,直往他鼻子裡鑽。
他有點惡心,想快點結束。動作間,他的手無意中劃過女人的小腹,觸感很怪,不是柔軟,而是一種……略帶韌性的冰涼。
完事後,他立刻翻身起來,胡亂提起褲子。女人也坐了起來,動作還是那麼緩慢、僵硬,開始穿那件紅裙子。自始至終,沒再看周勇一眼。
周勇一分鐘也不想多待,掀開門簾就往外走。過道裡的紅燈泡似乎更暗了。經過旁邊一個門簾時,那簾子無風自動,輕輕晃了一下。他隱約瞥見裡麵好像也有張類似的板床,床上似乎躺著個模糊的人形,但看不真切。他頭皮發麻,加快腳步,幾乎是跑出了這棟破樓。
回到街上,被夜晚的涼風一吹,他才感覺活了過來。但那股奇怪的餿腐味,好像粘在了他身上,怎麼都散不掉。他使勁聞了聞自己的手,就是這雙手碰過那個女人小腹,那詭異的觸感似乎還在。
“媽的,什麼鬼地方。”他低聲咒罵,決定回家好好洗個澡。
接下來幾天,周勇總覺得不得勁。身上那股味兒好像淡了點,但沒完全消失。更重要的是,他小腹開始隱隱作痛,不是劇烈的疼,是一種往下墜的脹痛。他以為是吃壞了肚子,或者著了涼,沒太在意。
但疼痛沒有減輕,反而一天天加重。他開始頻繁跑廁所,可又拉不出什麼,隻是覺得肚子裡有東西在攪動。他對著家裡那麵裂了縫的鏡子撩起衣服,小腹的皮膚看起來有點發青,按上去,又硬又涼。
他有點害怕了,去小診所看了醫生。醫生按了按他的肚子,說可能是腸胃功能紊亂,開了點藥。藥吃了,一點用沒有。疼痛越來越清晰,那種陰冷的脹痛感越來越具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肚子裡生長,汲取他的熱量。
一天晚上,他痛得蜷縮在沙發上,冷汗直流。老婆罵罵咧咧地回了娘家,屋裡隻剩他一個人。寂靜中,他仿佛能聽到自己身體內部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音,像是什麼在慢慢蠕動、剝離。他驚恐地捂住肚子,那詭異的觸感再次浮現——冰涼,略帶韌性。
他猛地想起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想起她僵硬的身體,想起自己手指劃過她小腹的感覺。一個荒誕又恐怖的念頭竄進腦海:難道……那東西……跑我肚子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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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讓他毛骨悚然。他掙紮著爬起來,打開所有的燈,但燈光驅不散那股從體內透出的陰寒。
他掀開衣服,驚恐地發現小腹皮膚的青色更深了,而且微微隆起,像是有個小小的弧度。他顫抖著手去按,指尖下的觸感不再是柔軟的肚皮,而是一種……類似皮革的韌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