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短促地叫了一聲,縮回手。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緊了他的心臟。他想起老馬,對,找老馬問清楚!他哆嗦著拿出手機,撥通老馬的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背景音很嘈雜。
“勇子?啥事?”老馬的聲音帶著醉意。
“老馬!你他媽上次帶我去的那是什麼鬼地方?!”周勇對著話筒嘶吼,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那個女的!那個穿紅裙子的女的!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老馬的聲音清醒了些,壓低了:“你……你碰到啥了?”
“我肚子!我肚子不對勁!”周勇語無倫次,“又冷又硬,好像有東西在裡麵長!是不是她搞的鬼?!你說啊!”
老馬又沉默了,然後快速地說:“勇子,我也就去過那一次,我沒事啊?介紹你去之後,我就再沒去過。”
說完,不等周勇反應,老馬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周勇渾身冰涼。他癱坐在地上,絕望像冰水一樣淹沒了他。
接下來的兩天,周勇是在地獄裡度過的。腹痛加劇到難以忍受的程度,那種陰冷的脹痛變成了撕扯,仿佛有隻手在他肚子裡掏挖。
他沒再去醫院,他隱約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病,再去也無濟於事。他小腹的隆起更加明顯,皮膚青黑發亮,薄得像一層紙,能清晰地看到下麵暗紫色的血管。那股餿腐和鐵鏽的混合氣味,現在濃烈地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
他開始出現幻覺,總看到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就站在房間的角落裡,背對著他,黑發垂肩。他尖叫,扔東西,但那幻影一動不動。
第三天晚上,周勇痛得在地上打滾,意識模糊。他感覺自己的肚子快要炸開了。他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路燈光,他看到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皮膚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一鼓一鼓的。
他瞪大眼睛,恐懼達到了頂點。他伸出顫抖的手,想去觸摸那跳動的源頭。
就在這時,“噗嗤”一聲輕響。
不是很大的聲音,但在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周勇感覺肚子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漏了出來。他低頭看去。
他腹部的皮膚,從肚臍下方裂開了一道口子。沒有血,先是流出一些黃綠色的散發著濃烈惡臭的液體。然後,一小段暗紅色的、微微搏動的東西,從裂口裡滑了出來——是一截腸子。
周勇發出不成調的嗬嗬聲,眼球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凸出。他想把腸子塞回去,但手卻不聽使喚。
裂口在擴大。更多的內臟開始不受控製地往外湧。暗紅色的胃,紫黑色的肝,纏繞在一起的腸子……它們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緩慢地從他身體裡剝離、滑出。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隻有內臟摩擦和掉落在地板上的濕滑聲響。
周勇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內臟堆在身前,那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幾乎讓他窒息。他的意識在飛速流逝,最後的視線裡,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就站在他麵前,還是背對著他。然後,她極其緩慢地,開始轉身……
第二天,鄰居因為聞到難以忍受的惡臭報警。警察破門而入,被現場的慘狀震驚了。
周勇倒在客廳地板上,腹腔完全空空蕩蕩,內臟散落一地,已經高度腐爛,仿佛死了好幾天。
但法醫初步檢查,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小時。現場沒有外人侵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利器,那些內臟,像是從他體內自己爬出來的。案件最終以死因不明懸了起來。
後來,在這座城市的某些陰暗角落,關於那個待拆破樓的流言悄悄傳開了。說那裡有個穿紅裙子的“東西”,專找那些圖便宜的男人。
五十塊錢,買走的不是快活,是你的五臟六腑。有人說,那是個含怨而死的女人,用這種方式報複男人;也有人說,那根本就不是人,是那片亂葬崗滋生的穢物,靠吸食活人的精氣內臟存在。
流言越傳越邪乎,細節也越來越豐富。但核心沒變:深夜的紅燈,穿紅裙的背影,五十塊錢,還有那緩慢而恐怖的死亡。
又一個都市怪談,就這樣悄然成型,在霓虹照不到的陰影裡,低語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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