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不準啊……槐木招陰,棺材斂魂……這兩樣湊到一起,唉……造孽啊……你們啊,最近都小心點,晚上少出門,尤其是男人,火氣低的,容易衝撞……”
七叔公的話像一陣冷風,吹遍了全村。晚上更是沒人敢出門了,整個村子死寂一片,隻有野狗偶爾的吠叫,和那口靜靜躺在槐樹下的黑棺,構成一幅詭異的畫麵。
李強和周曉梅更是嚇得夠嗆。周曉梅甚至想把在縣城讀初中的兒子接回來,被李強罵了一頓,說兒子在學校人多陽氣旺,接回來反而不好。
這天晚上,夫妻倆又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其實都是因為心裡害怕,火氣特彆大。
“你個瓜婆娘!讓你關個雞籠都關不嚴,要是黃鼠狼來了咋辦?”李強吼道。
“你吼啥子吼!有本事你去把外麵那口棺材弄走啊!就會在家裡凶!”周曉梅不甘示弱地回罵。
“我去弄走?我弄走了你晚上敢一個人睡不?”
“我呸!你以為你是個啥子好東西!要不是嫁給你,我至於天天嚇成這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正吵著,忽然,院子裡傳來“哐當”一聲脆響,像是瓦盆被砸碎了。
爭吵聲戛然而止。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屋裡頓時靜得可怕,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李強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緊張地朝外望去。月光下,院子裡空蕩蕩的,靠近牆根的那個醃菜用的破瓦盆,果然碎了一地。
“看……看到啥沒?”周曉梅顫聲問。
“……沒……沒有。”李強聲音發乾。他確定剛才沒刮風,瓦盆怎麼會自己掉下來摔碎?
一種冰冷的恐懼攫住了他。他慢慢退回床邊,腿有些發軟。
“是……是不是……它……它來了?”周曉梅抓住李強的胳膊,指甲掐得他生疼。
“莫亂說!”李強低喝一聲,心卻跳得像打鼓。
這一夜,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開著燈,瞪大眼睛直到天亮。什麼也沒再發生,但那種被什麼東西窺視著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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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強頂著黑眼圈,下定決心要弄清楚那口棺材的秘密。他不能這麼等死。他找到張鐵柱和趙大牛,這兩人雖然也怕,但被李強一激,加上好奇心作祟,也就答應了。
三人商量好,等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陽氣最旺,一起去把棺材撬開看看。他們帶了撬棍、柴刀,還揣了把糯米——聽說這東西辟邪。
到了晌午,日頭明晃晃地掛在天上,曬得地麵發燙。槐樹下卻依然有些陰涼。那口黑棺靜靜地躺在那裡,像個沉睡的怪獸。
周圍遠遠地圍了一些村民,既害怕又好奇,沒人敢靠近。
李強深吸一口氣,對張鐵柱和趙大牛使了個眼色。三人慢慢走到棺材旁。
棺材蓋得很緊,縫隙裡也黑乎乎的,看不清裡麵。李強用柴刀撬了撬,紋絲不動。
“媽的,釘得還挺死!”他罵了一句,給自己壯膽。
張鐵柱和趙大牛也拿起撬棍,插進棺材蓋的縫隙裡。
“一、二、三!用力!”李強喊道。
三人同時發力,木頭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圍觀的村民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砰”的一聲悶響,棺材蓋被撬開了一條大縫!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腐木和泥土的陳舊氣味散發出來。
三人都停下了動作,緊張地盯著那條黑黢黢的縫隙。
裡麵靜悄悄的。
李強心一橫,用柴刀伸進去,用力一彆,將棺材蓋又撬開了一些。陽光照射進去,勉強能看清棺材內部。
沒有想象中的屍體或者白骨。
棺材裡麵,隻有一樣東西。
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深藍色的、布料粗糙的……壽衣。看那尺寸,像是個矮個子男人穿的。壽衣上麵,放著一頂同樣顏色的瓜皮帽。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沒有鬼,沒有怪,沒有預想中的任何恐怖景象。隻有一套孤零零的、準備給死人穿的衣服。
然而,這比看到任何東西都讓人毛骨悚然。
它是什麼意思?是為誰準備的?為什麼偏偏出現在王老五死後?為什麼是這種尺寸?
李強的手一抖,柴刀掉在地上。張鐵柱和趙大牛也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然後像潮水般迅速散去。
這件事之後,村長王富貴再也坐不住了。他召集了幾個族老,強行決定,必須把這口邪門的棺材處理掉。他們請來了鄰村一個據說懂點門道的端公。
端公來了之後,繞著槐樹和棺材走了幾圈,又是撒米又是念咒,最後臉色凝重地說,這東西怨氣很重,不能硬來,隻能選個日子,做法事送走。
做法事那天,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遠遠地看著。端公穿著法衣,搖著鈴鐺,嘴裡念念有詞。
幾個膽大的後生,在端公的指揮下,用紅布裹住棺材,再用粗麻繩捆好,抬上了一輛拖拉機。拖拉機冒著黑煙,“突突突”地開著,要把棺材送到深山裡一個廢棄的礦洞扔掉。
說來也怪,棺材被送走之後,村裡那些怪事真的就漸漸平息了。狗不叫了,晚上也聽不到奇怪的腳步聲了,劉寡婦的病也慢慢好了。生活似乎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隻是,那口空棺材,那套不知為誰準備的壽衣,成了每個人心底無法磨滅的陰影。沒人知道它究竟從何而來,為何出現,又意味著什麼。王老五的死,也永遠成了一個謎。
有人猜測王老五招惹了百年前吊死的女人,被女鬼接走,結了陰親,棺材和壽衣是聘禮。
關於槐棺的怪談,就這樣在村子裡悄悄流傳開來。老人們叮囑後生:有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你彆去惹。尤其是那棵老槐樹,離它遠點。
夏夜又恢複了蟲鳴,月光依舊灑在村子的每個角落,隻是那份寧靜之下,似乎總潛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村口的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沉默地立在那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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