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李子明又被噩夢驚醒。這次他夢見自己就在那個樓梯轉角,那灘血變得很大,很粘稠,他陷在裡麵動彈不得,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在血泊中央冷冷地看著他。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窗外一片漆黑,寂靜得可怕。王雪瑩在旁邊睡得很沉,發出輕微的鼾聲。
李子明想去客廳喝口水,壓壓驚。他摸索著下了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臥室門口時,他無意間朝客廳的窗戶瞥了一眼。
他們家住四樓,窗外是對麵樓的牆壁,距離很近。此刻,對麵樓大部分窗戶都黑著,隻有零星幾家還亮著燈。
但李子明看到,對麵樓頂樓的邊緣,站著一個人影。
距離有點遠,光線又暗,看不清具體樣子,隻能隱約看出一個模糊的、黑色的輪廓,麵朝著他家的方向,一動不動地站著。
李子明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大半夜的,誰會在樓頂邊緣站著?多危險!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那個人影似乎……非常瘦削,姿勢也有些怪異,脖子好像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歪著。
就在李子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那個人影突然動了。它抬起了一條胳膊,非常緩慢地,指向了李子明家窗戶的方向。
一股寒意瞬間從李子明的腳底板衝上天靈蓋,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地後退一步,差點摔倒。他再定睛看去,對麵樓頂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幻覺?一定是做噩夢沒醒透,眼花了。李子明不斷安慰自己,但心臟卻狂跳得像要炸開。他不敢再去客廳,慌慌張張地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一夜無眠到天亮。
第二天,李子明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去上班,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他特意去物業問了問昨晚樓頂的事,物業的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說樓頂門鎖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人,肯定是你看錯了。
下班回家,李子明幾乎是硬著頭皮走進單元門。聲控燈依然沒修好。他小心翼翼地走上樓梯,特意留意了昨天發現血跡的那個轉角平台。
地麵乾乾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仿佛那灘血從未存在過。
李子明愣在原地,一股更深的寒意包裹了他。是誰打掃了?還是……那根本就是他的幻覺?從看到黑貓開始,一切都不對勁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王雪瑩正在廚房炒菜,油煙機嗡嗡作響。他癱在沙發上,感覺精疲力儘。
吃飯的時候,王雪瑩看他臉色慘白,魂不守舍,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邊:“哎,你到底怎麼回事?真中邪了?”
李子明抬起頭,眼睛裡有血絲:“雪瑩,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了。從那隻黑貓開始……”
“放你娘的屁!”王雪瑩把筷子一摔,“李子明我告訴你,你彆他媽自己嚇自己,還把晦氣帶回家!沒錢就沒錢,日子湊合過不行嗎?整天神神叨叨的,你再這樣,老娘可不想跟你過了!”
若是平時,李子明早就跟她吵起來了,但今天他沒力氣,隻是疲憊地擺擺手:“你不懂……你不懂……”
夜裡,李子明又醒了。這次不是噩夢,而是被一種極其細微的、若有若無的聲音吵醒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刮擦。
嘶啦……嘶啦……
聲音很輕,斷斷續續,但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李子明豎起耳朵聽,聲音好像來自客廳窗戶的方向。他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個樓頂人影,冷汗又冒了出來。他推了推身邊的王雪瑩:“雪瑩,你聽……什麼聲音?”
王雪瑩睡得死,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彆吵……睡覺……”
嘶啦……嘶啦……
刮擦聲還在繼續,像指甲劃過玻璃,又像什麼堅硬的東西在摩擦牆壁。
李子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氣,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他摸到牆邊,按亮了臥室的燈。
燈光驅散了一部分黑暗,給了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他抄起牆角的晾衣杆,緊緊攥在手裡,一步步挪向臥室門,輕輕拉開一條縫,朝客廳望去。
客廳裡一片昏暗,隻有窗外遠處的路燈透進來一點模糊的光。借著這點光,李子明看到,客廳的窗戶玻璃上,貼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的影子。
是那隻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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