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冷汗直流:“那……那我剛才……”
“你運氣好,及時刹車下來了!記住我下麵的話,算是老司機口口相傳的規矩,你肯定沒聽過!”王哥語氣急促,“第一,半夜在陌生國道上,看到路邊單獨停著的舊車,特彆是灰撲撲的,彆好奇,彆靠近,更不要下車!第二,如果有人攔車,特彆是那種低著頭看不清臉、衣服顏色晦暗的,千萬彆停!如果停了,他叫你幫忙推車,絕對不要碰他的車方向盤!”
他頓了頓,接著說:“第三,如果已經上當了,感覺不對,立刻朝車後吐三口唾沫,大聲罵臟話,頭也不回地走,千萬彆跑!一跑,它就知道你怕了,就會追上來!你剛才直接跑回來了,算是破了忌,但好在你離開那車了……”
王哥又叮囑了幾句,讓李斌趕緊到有人的地方歇著,天亮再走。掛了電話,李斌心有餘悸,把王哥的話反複在心裡默念。他決定在前麵的小鎮住下,等天亮了再繞路上高速。
鎮子很小,隻有一家簡陋的旅館。李斌辦好入住,身心俱疲地走進房間。他檢查了門窗,和衣躺下,卻毫無睡意,一閉眼就是那輛灰卡車和那個稻草人。
半夜,他被一陣尿意憋醒。迷迷糊糊起身去走廊儘頭的公共衛生間。走廊的燈昏黃,忽明忽暗。
解決完,他正洗手,就在他關掉水龍頭,四周陷入寂靜時,他聽到了聲音。
不是從外麵傳來的。
是某種……緩慢的摩擦聲。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正在地板上被拖著走。聲音很輕,但在這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
聲音來自走廊。
李斌的血都涼了。他屏住呼吸,悄悄挪到衛生間門後,透過門縫往外看。
昏黃的燈光下,走廊空無一人。但那摩擦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近!
他死死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摩擦聲到了衛生間門外,停住了。
幾秒鐘的死寂,漫長得像一個世紀。李斌能聽到自己心臟瘋狂擂鼓的聲音。
然後,摩擦聲再次響起,似乎是……轉向了隔壁的房間?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然後是門軸轉動的吱呀聲,最後,是關門落鎖的“哢噠”聲。
一切又恢複了寂靜。
李斌癱軟在地,渾身被冷汗浸透。他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門,用椅子抵住,縮在床角,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李斌就衝到前台退房。他臉色慘白,手還在抖。前台換了個睡眼惺忪的大媽。
“退……退房。”李斌把房卡遞過去。
大媽熟練地辦著手續,隨口問:“睡得還好吧?昨晚沒聽到什麼動靜吧?”
李斌心裡一咯噔:“動……動靜?什麼動靜?”
“哦,沒啥。”大媽打著哈欠,“就是隔壁街老王,收廢品的,他那輛破三輪,昨天夜裡不知被哪個缺德鬼偷了輪子,他一大早發現,正罵街呢。還以為能聽到。”
三輪車?輪子?李斌想起昨晚那拖拽摩擦的聲音……不對,那根本不是大媽嘴裡的動靜!他猛地抓住大媽的手:“大媽!隔壁……我隔壁房間,住的什麼人?”
大媽被他嚇了一跳,甩開手:“你隔壁?那間房空了好幾天了,沒人住啊!”
李斌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他不敢再多問,拿起行李幾乎是逃出了旅館。發動車子,他隻想儘快離開這個邪門的地方。他按照導航,準備從鎮子另一頭繞上大路。
車子駛過鎮口的一個廢舊物品回收站時,李斌無意中瞥了一眼,猛地踩下了刹車!
回收站的院子裡,雜亂地堆著各種破爛。而在那一堆廢鐵和舊家具中間,赫然停著一輛車!
一輛覆蓋著厚厚灰塵的輕型卡車!車尾對著路邊,和他昨晚見到的那輛,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輛卡車的駕駛室門敞開著,裡麵空無一人。而卡車旁邊,地上扔著幾個用舊的稻草捆,還有幾塊臟得看不清顏色的破布。
一個穿著灰色舊外套的男人,正背對著路邊,蹲在卡車旁邊,似乎在搗鼓著什麼。他的背影,那個僵硬的姿勢……
李斌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不敢再看,一腳油門,車子咆哮著衝了出去!他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個蹲著的男人,似乎……緩緩地轉過了頭……
李斌不敢確認他有沒有看清自己的臉,他隻知道,必須離開!立刻!馬上!
他終於駛上了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陽光刺眼,車流如織,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回到了人間。但他心裡的寒意,卻久久無法散去。
後來,李斌把這段經曆告訴了幾個信得過的朋友,每次說的略有出入,但核心不變:一條夜間的老國道,一輛求援的灰卡車,一個詭異的稻草人,還有旅館裡空房間門口的拖拽聲。
聽的人有的當笑話,有的將信將疑。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少數跑長途的司機圈子裡,開始流傳起一個新的提醒:深夜跑國道,如果看到一輛布滿灰塵、停靠在路邊的輕型卡車,千萬彆下車,彆幫忙,尤其不要碰它的方向盤。據說,那輛車,還在尋找它的下一個“司機”。
而關於那條老國道,又多了一個不能說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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