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公是這一帶小有名氣的陰陽先生,七十多歲,見過不少怪事。他仔細看了看何書光的臉,又問了昨晚的事,眉頭越皺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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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遇到‘借臉婆’了。”李端公沉聲道,“這東西不是鬼,也不是人,是種很邪門的存在。它每隔幾十年就要找人‘借’一張臉,話術都是用一晚上就還。”
“那為啥子我的臉變成這樣了?”何書光問。
“因為它隻借走了半張臉。”李端公壓低聲音,“我爺爺說過,借臉婆借臉,要麼全借,要麼不借。要是隻借走半張,說明它還會回來借另外半張。等它借全了,你就永遠沒臉了。”
何書光嚇得腿軟:“那咋個辦?”
李端公搖搖頭:“難辦。它既然開了口,就一定要借到。你昨晚拒絕了,它隻能強行借走半張。今晚它一定會來借另外半張。”
何書光連滾帶爬回跑回家,把李端公的話告訴王四妹。兩口子抱頭痛哭,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們今晚去彆家住?”王四妹提議。
“沒得用,李端公說了,它會找到我的。”何書光癱坐在椅子上,那張半真半假的臉顯得更加詭異。
傍晚時分,何書光的臉已經僵硬到幾乎不能說話。王四妹急得團團轉,突然想起小時候聽外婆說過,有些邪門東西怕罵臟話,越臟越好。
“死馬當活馬醫!”王四妹下定決心。
天黑後,王四妹把何書光按在床上,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開始破口大罵:
“你個老婊子養的!短命的老妖婆!敢來碰我家男人,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何書光躺在床上,既感動又想笑。王四妹越罵越起勁,把川罵的精髓發揮得淋漓儘致:
“你個屁眼蟲鑽出來的老賤貨!爛溝子裡爬出來的老娼婦!生娃兒沒得屁眼,死了沒人收屍!”
夜深了,王四妹罵得口乾舌燥,但不敢停。何書光迷迷糊糊間,又感覺臉上癢酥酥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撕扯。
“來了!它來了!”何書光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王四妹也察覺到屋裡的氣氛不對,油燈的火苗突然變小變綠,屋裡溫度驟降。她看見一個黑影慢慢從牆角浮現,正是昨天的老太婆。
“我...隻借...半張臉...”老太婆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王四妹雖然嚇得腿軟,但還是鼓起勇氣,抄起門口的掃帚就打了過去:
“我借你媽個逼!滾出老子屋頭!”
掃帚穿過老太婆的身體,像是打在了空氣中。老太婆不理她,徑直飄向床邊。
何書光眼睜睜看著老太婆靠近,那僵硬的臉在油燈綠光下顯得格外恐怖。老太婆伸出枯爪般的手,緩緩伸向他的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四妹突然靈光一閃,衝進廚房端出一盆豬油,猛地砸向老太婆:
“你不是要臉嗎?給你油,抹抹你的老臉!”
說來也怪,豬油砸在老太婆身上,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聲音不像是人發出的。更詭異的是,她的臉開始融化,像是蠟遇到火一樣。
“不要臉的東西!還敢來!”王四妹見狀,又把鹽罐子裡的鹽全部撒向老太婆。
老太婆的身影開始扭曲變形,她發出一連串哀嚎,然後像一陣煙一樣消散了。
與此同時,何書光感覺臉上一陣劇痛,像是被撕掉了一層皮。他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當何書光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王四妹趴在床邊睡著,臉上還掛著淚痕。
“媳婦...”何書光輕輕推醒她。
王四妹睜開眼,驚喜地發現何書光的臉恢複了正常,雖然有些紅腫,但確實是他的原裝臉。
“你個砍腦殼的,嚇死老子了!”王四妹又哭又笑,捶打著何書光的胸口。
後來,李端公來查看,說借臉婆被破了法,不會再來了。但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豬油和鹽能對付那東西,隻能猜測可能跟“臉麵”有關——臉麵臉麵,不要臉的東西,自然怕抹油和撒鹽,寓意顏麵掃地。
何書光經曆這一劫,性格變了不少,對王四妹更加體貼。王四妹則多了一個吹牛的資本,逢人便說她如何罵退妖邪。
山裡的日子照舊過著,梯田依舊美麗,炊煙依然嫋嫋。隻是何書光家多了條新規矩:每晚睡前,門口必須放一盆豬油和一罐鹽。
而關於“借臉”的傳說,又在川東的丘陵間,多了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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