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天都快亮了。劉樂筋疲力儘,但更讓他絕望的是,兩個女兒依然昏迷不醒。
“怎麼會沒用呢?”王神婆眉頭緊鎖,在堂屋裡來回踱步,“我明明感覺到她們的魂就在那兒...”
劉樂和呂婉婷麵麵相覷,心裡都涼了半截。
“王婆婆,是不是...沒救了?”呂婉婷帶著哭腔問。
王神婆沒回答,突然停下腳步,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不對...”她喃喃自語,“我從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駭:“我可能被鬼遮眼了!”
“鬼遮眼?”劉樂沒聽懂。
“就是有東西蒙蔽了我的感知,讓我看不到真相,以為是丟魂!”王神婆急促地說,“你們退後!”
說完,王神婆從布袋裡掏出一麵古銅鏡和一瓶牛眼淚。她將牛眼淚抹在眼皮上,然後舉起銅鏡,口中念念有詞。
起初沒什麼變化,但漸漸地,銅鏡表麵開始泛起詭異的青光。王神婆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滲出冷汗。
“破!”她突然大喝一聲,將銅鏡猛地摔在地上。
銅鏡碎裂的瞬間,整個屋子的空氣仿佛都扭曲了一下。劉樂和呂婉婷感到一陣眩暈。再定睛看時,不由得毛骨悚然。
堂屋裡不止他們幾個人!
劉樂的父親劉老漢脖子上騎著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那鬼的爪子深深摳進老人的頭皮;母親李桂芳背上趴著一個長發遮麵的女鬼,正一下下吸食著她的陽氣;妹妹劉小美肩上坐著一個小鬼,咧著嘴詭笑。
而最恐怖的是,劉樂和呂婉婷互相看向對方時,發現彼此脖子上也都騎著惡鬼!劉樂脖子上是一個麵目猙獰的壯漢鬼,呂婉婷脖子上是一個老嫗鬼。兩個女兒身上躺著的缺胳膊少腿的小鬼已經快融入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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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鬼物似乎剛被發現,都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刺耳的尖嘯。
“原來不是丟魂,是鬼上身!”王神婆駭然道,“它們這是要慢慢吸乾你們的陽氣,最後滅門啊!”
騎在劉樂脖子上的惡鬼猛地收緊爪子,劉樂頓時感到呼吸困難,眼前發黑。
“堅持住!”王神婆大喝一聲,從布袋裡抓出一把符紙撒向空中。
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道金光射向那些惡鬼。惡鬼們發出痛苦的尖叫,但並沒有離開人的身體。
“它們附身太深,普通法術趕不走!”王神婆焦急地說,“得請幫手!”
她快速從布袋裡取出一隻古樸的鈴鐺,用力搖動,同時口中念誦咒語。鈴聲清脆悠揚,在夜空中傳得很遠。
不多時,外麵傳來了貓叫和狗吠聲。先是零星的幾聲,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開門!”王神婆對嚇傻的劉樂和呂婉婷喊道。
劉樂掙紮著爬到門邊,費力地拉開門閂。門一開,十多隻貓和十多隻狗湧了進來。這些貓狗都是村裡的,此刻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緊緊盯著那些惡鬼。
“貓狗通靈,能見鬼物,是天生的辟邪之物!”王神婆解釋道,“擺陣!”
隨著她的指令,貓和狗自動分成兩撥,貓占據屋子四角,狗圍成一圈麵朝外。它們齊聲叫喚,聲音彙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向惡鬼們壓去。
惡鬼們發出憤怒而恐懼的咆哮,但依然死死纏在人們身上。騎在劉樂脖子上的惡鬼甚至張開血盆大口,要向他的天靈蓋咬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神婆咬破中指,用血在掌心畫了一個符咒,然後猛地拍在地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
一道紅光從她掌心擴散開來,瞬間充滿整個屋子。惡鬼們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身體開始冒煙融化。
貓狗的叫聲更加響亮,它們的眼睛亮得像小燈籠。在法力和動物的雙重攻擊下,惡鬼們終於支撐不住,化作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當最後一絲黑煙消失時,裡屋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倩倩!悅悅!”呂婉婷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衝進裡屋。
劉樂也掙紮著跟進去。隻見兩個女兒已經醒來,正坐在床上哭泣,顯然是被嚇壞了。
“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這兒。”呂婉婷緊緊抱住兩個女兒,淚流滿麵。
劉樂回頭看向堂屋,隻見父母和妹妹也清醒過來,一臉害怕。隻有地上殘留的符紙灰燼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焦糊味,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王神婆疲憊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貓狗們見邪祟已除,紛紛安靜下來,有的甚至親昵地蹭著王神婆的腿。
“多謝王婆婆救命之恩!”劉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王神婆擺擺手:“起來吧。這事還沒完,那些惡鬼隻是被打散了,還會凝聚。我得做法事超度它們,不然遲早還會回來。”
接下來的三天,王神婆在劉樂家設壇做法,超度亡魂。她告訴劉樂,那些惡鬼是後山亂葬崗的孤魂野鬼,因無人祭拜,怨氣越積越深,最終成了氣候。
法事結束後,王神婆又去後山老墳坡做了一場大型法事,超度那裡的亡魂。自那以後,後山再也沒出過怪事。
劉樂一家經過這次劫難,對王神婆感恩戴德,厚禮相謝。但王神婆隻收了基本的辛苦費,說這是積德行善,不能多要。
看神婆不肯多收錢,他們硬塞了幾隻雞,兩條火腿給神婆,把她送回家裡。
日子恢複平靜後,劉樂和呂婉婷的關係也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吵架。
一天晚上,兩人躺在床上閒聊。
“你說,那些鬼為啥子找上我們家?”呂婉婷問。
“王婆婆說,可能是咱家陽氣弱,容易被盯上。”劉樂回答,“以後得多注意,彆去不乾淨的地方。”
“老子以後再也不敢去後山了。”呂婉婷心有餘悸。
“你他媽不是說臟話嘛。”劉樂笑道。
“滾你媽的,你平時說得少?”呂婉婷踢了他一腳。
兩人打鬨後,劉樂掰開婉婷的逼,狠狠操了一番,氣氛輕鬆了不少。
事情過去約莫半個月後,劉樂家的日子才算真正回到了正軌。兩個女兒雖然偶爾半夜還會驚醒,需要呂婉婷摟著哄上半天才能重新入睡,但白日裡已經恢複了孩童的活潑,這讓劉樂心裡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一天晚飯時,劉樂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抬頭對呂婉婷說:“婆娘,我琢磨著,光心裡謝不夠意思。”
呂婉婷正給小女兒挑魚刺,頭也沒抬:“謝哪個?王婆婆不是謝過了嘛,紅包也封了,雞也提了。”
“不是王婆婆,”劉樂放下碗筷,神色認真起來,“是那些貓兒狗兒。那天晚上要不是它們,我們一家六口,怕是早就……”
他沒把話說完,但呂婉婷拿著筷子的手頓住了。那晚堂屋裡的恐怖景象瞬間閃過腦海,讓她打了個寒顫。她抬眼看向劉樂,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是該好好謝謝它們。都是通靈性的畜生,曉得報恩。你說咋個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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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樂早就想好了:“從明早起,我們每天多煮一鍋大白米飯,再弄點肉湯蔬菜,不,直接切點肉末拌進去,就放在院子牆角那幾個破陶盆裡。村裡的貓狗,誰願意來吃,都管夠。”
“要得!”呂婉婷這次答應得格外爽快,“就當是給娃兒積德了。米和肉錢,從我的私房錢裡出。”
劉樂愣了一下,他這婆娘平時摳門得很,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沒想到這次這麼大方。他咧開嘴笑了:“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嗦?你還有私房錢?”
“爬開哦!”呂婉婷臉一紅,嗔罵道,“老子攢點錢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少在這點陰陽怪氣的。明天早點起來,準備貓糧狗糧,多選點肥瘦相間的,熬湯香。”
“曉得了曉得了。”劉樂嘿嘿笑著,心裡卻暖烘烘的。
第二天開始,劉樂家院牆角的破陶盆就成了村裡貓狗們的“定點食堂”。每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呂婉婷就起來淘米煮飯,劉樂則負責把冰箱裡的肉切成細末,和米飯、蔬菜一起用熬得濃濃的骨頭湯拌勻。那香味,彆說貓狗,有時候連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抽抽鼻子。
起初,隻有兩三隻膽大的貓和一條瘸腿的老黃狗來試探。它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吃幾口就警惕地抬頭張望。
但劉樂和呂婉婷不驅趕,有時呂婉婷還會把盆子往院子中間挪挪,免得它們搶食打架。慢慢地,來的貓狗越來越多,花色各異,村裡的貓狗都來了。
它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總是輪流前來,井然有序,很少發生爭鬥。吃飽後,有的貓會蜷在院牆頭上曬太陽,慵懶地舔著爪子;狗則趴在屋簷下,愜意地打著盹。
說來也怪,自打開始喂這些貓狗,劉樂總覺得家裡比以前更安寧了,連晚上睡覺都格外踏實。
村裡人知道了,有的誇他們夫妻仁義,有的暗地裡笑他們傻,花錢喂彆家畜生。劉樂和呂婉婷聽了,也不辯解,隻是日複一日地準備著那份特殊的“謝禮”。
夕陽的餘暉灑滿小院時,看著那些毛茸茸的身影在盆邊安靜進食,呂婉婷有時會靠在門框上,對屋裡的劉樂說:“你看它們,吃得幾多香。”
劉樂探頭出來看看,點點頭:“嗯,比我們吃得還香。”
簡單的對話裡,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那些通靈生靈的樸素感激。這個新添的習慣,仿佛成了劉家與那段恐怖過往之間的一道溫柔屏障,也讓這個農家小院,在往後的歲月裡,始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飯菜香和生靈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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