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瞟,差點讓他魂飛魄散。
路邊的樹乾上,掛著一條條肉塊,像是被精心切割後又懸掛起來的。有的像是大腿,有的像是胳膊,甚至有一塊酷似半個人頭,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王大柱渾身發抖,牙齒打顫。他猛踩油門,拖拉機發出嘶吼,加速向前衝去。
“幻覺,都是幻覺…”他不斷安慰自己,可是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卻真實得可怕。
就在這時,車燈照到前方路上有個人影。
王大柱心中一喜,終於見到活人了!他加快速度向那人影駛去,可離得越近,他心裡越涼。
那是個女人,背對著他,站在路中央,一動不動。她穿著一身紅衣服,在昏暗的車燈下,那紅色鮮豔得刺眼,像是用鮮血染成的。
“喂!讓讓道!”王大柱大聲喊道,同時按響了喇叭。
那女人緩緩轉過身來。
王大柱倒吸一口冷氣。那女人滿臉是血,活像《咒怨》裡的伽椰子。她的手中,捧著一樣東西——一顆心臟,鮮紅的,還在跳動的心臟。
“啊!”王大柱失聲尖叫,猛打方向盤,拖拉機失控地衝向路邊。慌亂中,他拚命踩刹車,拖拉機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終於停了下來,車頭險些撞上一棵大樹。
王大柱趴在方向盤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濕透。他顫抖著抬起頭,望向剛才那個女人站立的地方。
空無一人。
路上空空如也,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想象。
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告訴他,那不是幻覺。
王大柱顫抖著手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稍稍平複了他狂跳的心臟。他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立刻,馬上!
他重新發動拖拉機,這次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道路似乎沒有儘頭,隻有無儘的黑暗和血腥的景象。
前方出現了一個彎道,王大柱熟悉這條路,記得過了這個彎就能看到村子的燈火。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加速駛向彎道。
然而,當他轉過彎道,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崩潰了。
那不是回村的路,而是一片陌生的荒野。荒野中央,有一棵枯死的老樹,樹上掛滿了屍體——不,不是完整的屍體,而是一塊塊屍塊,用鐵絲掛在樹枝上,隨風輕輕搖晃。
有手臂,有大腿,有軀乾,甚至還有頭顱。每一塊屍塊都鮮血淋漓,仿佛剛剛被分割。樹下,堆著一座小山似的內臟,腸子像彩帶一樣纏繞在上麵。
最恐怖的是,樹下站著一個人影。那人背對著王大柱,手裡拿著一把砍刀,正在肢解一具屍體。刀起刀落,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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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到了拖拉機的聲音,那人停下了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王大柱永遠忘不了那張臉——那根本不是一張人的臉,而是一張用碎肉拚湊而成的麵孔,兩顆眼珠歪斜地嵌在肉裡,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不!”王大柱發瘋似的倒車,拖拉機在狹窄的山路上艱難地調頭。他什麼也顧不上了,隻想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拖拉機顛簸著原路返回,王大柱不敢回頭看,生怕那個東西追上來。他的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不知開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點光亮。隨著距離拉近,王大柱認出那是村口的燈火。他幾乎要哭出來,加速向村子駛去。
當拖拉機駛過村口的石碑時,王大柱才敢回頭看。身後的山路平靜如常,沒有血跡,沒有屍塊,隻有尋常的夜色。
回到家,彩鳳還沒睡,正坐在燈下做針線活。見王大柱麵色慘白,渾身發抖,她嚇了一跳。
“大柱,你這是咋了?臉色這麼難看。”
王大柱一把抱住彩鳳,身體仍在顫抖。他語無倫次地講述了今晚的遭遇,彩鳳聽得臉色發白。
“你……你是喝多了做噩夢了吧?”彩鳳強裝鎮定,給王大柱倒了杯熱水。
王大柱猛灌一口水,搖了搖頭:“不是夢,太真實了…”
就在這時,他摸到外套口袋裡有東西。掏出來一看,竟是一小段腸子,已經發黑乾癟,散發著腐臭和屎臭。
王大柱尖叫一聲,把那東西扔出老遠。彩鳳也嚇得不輕,兩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王大柱帶著幾個村民去昨晚的路段查看。陽光明媚,山路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大家笑話王大柱是喝多了眼花。
但老村長卻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在路邊的一棵樹上,有幾道深深的砍痕,樹下的泥土呈暗紅色,像是被鮮血浸透過。
老村長臉色凝重,把王大柱拉到一邊,低聲說:“你昨晚怕是撞上‘陰路’了。幾十年前,這山上出過一樁慘案,一夥土匪在這裡殺了整整一家人,分屍荒野。後來這條路就不太平,偶爾有人會在夜裡撞見可怕的東西。”
王大柱聽得脊背發涼:“那我該怎麼辦?”
老村長歎了口氣:“去廟裡燒燒香吧,以後彆再走夜路了。”
王大柱連連點頭。那天下午,他果真去廟裡燒了香,捐了香油錢。
然而,當晚睡到半夜,王大柱被一陣尿意憋醒。他迷迷糊糊起身,走向屋外的茅房。
解決完後,他抬頭望了望天,月亮被烏雲遮住,隻有幾顆星星微弱地閃爍著。這景象,與昨晚何等相似。
王大柱打了個寒顫,正準備回屋,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
他驚恐地轉頭,發現回家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陌生的山路。路麵上,一灘灘血跡正在蔓延,路中央,一堆內臟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路的儘頭,一個酷似伽椰子的女人站在那裡,手中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王大柱尖叫一聲,連滾爬爬地向後退,卻撞上了什麼東西。他回頭一看,是那棵掛滿屍塊的枯樹。樹下,那個手持砍刀的肉臉人正緩緩向他走來。
第二天清晨,彩鳳在屋裡屋外找不到王大柱。最後,在離家不遠的路邊,村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王大柱倒在血泊中,雙眼圓睜,臉上定格著極致的恐懼。他的胸膛被剖開,心臟不翼而飛。
更詭異的是,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小段腸子,已經發黑乾癟。
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說王大柱是撞邪了。隻有老村長沉默不語,他知道,有些路一旦誤入,就再也回不來了。
在王大柱死後的第七天,彩鳳夢見他滿身是血地站在床前,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他的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死灰。
彩鳳驚醒,身邊再也沒有那個滿嘴黃腔,變著花樣玩她的男人。
窗外,夜風呼嘯,仿佛有無形的東西在黑暗中竊笑。
從此,村裡人再也不敢在天黑後走那段山路。有人說,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能聽到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永遠在路上徘徊,找不到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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