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鳳嚇得夠嗆,晚上睡覺非得挨著王政從,把他摟得死死的。“你個砍腦殼的,那天看到的肯定就是這東西!偷雞摸狗,下一步就要害人了!”
王政從心裡也怕,嘴上卻硬:“害個錘子!真要害人早動手了!就是個偷東西的飛賊!”
“飛你媽賣逼!哪個飛賊能天天飛來飛去不落地?你給老子飛一個看看?”李彩鳳掐他,“肯定是老墳坡那些沒埋好的死人跑出來了!怨氣重,要找人索命!”
“索命索命,索你媽個頭!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扒光丟出去!”王政從被她說得心裡發毛,粗暴地轉過身,背對著她。黑暗中,兩口子都睜著眼,聽著外麵任何一絲細微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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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怪事升級了。這回遭殃的是村支書家。支書家新蓋的二層小樓,陽台欄杆上曬著他婆娘從淘寶買的漏逼裝。
中午太陽正好,支書婆娘上樓收衣服,發現那條漏逼裝不見了。她樓上樓下找了個遍,最後在屋後牆根的草叢裡找到了。衣服皺巴巴地團成一團,像是被什麼東西揉捏過,上麵沾著一些黏糊糊、半透明的汙漬,聞起來有股子腥氣。
這下連村支書都坐不住了。他組織了幾個膽大的年輕後生,包括王政從,拿著鋤頭扁擔,在村裡巡邏,尤其是靠近老墳坡的方向。
巡邏了兩晚,屁都沒發現。第三天夜裡,月亮被雲遮住,四下黢黑。王政從和另外兩個後生沿著村後的小路往老墳坡方向走。路兩邊是比人還高的苞米地,黑森森的,風一吹,葉子嘩啦啦響,像無數隻手在拍打。
走到老墳坡腳下,一片寂靜,連蟲叫都沒了。王政從心裡打鼓,攥緊了手裡的鐵鍬。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撲扇翅膀的聲音,從老墳坡那片黑壓壓的鬆樹林裡傳出來。
“噓……”他示意另外兩人停下。
聲音越來越近,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節奏。接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從樹林邊緣飄了出來,離地大概一人多高,搖搖晃晃,動作僵硬,真的像是在飛,但又不是鳥那種撲騰。它掠過墳頭,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
月光偶爾從雲縫裡漏下來一點,王政從看得比上次清晰了些。那東西確實有個人形,穿著深色的、破破爛爛的衣服,四肢軟塌塌地垂著,頭歪向一邊。它飛得很慢,但悄無聲息,帶著一股陰冷的風。
“我日……”旁邊一個後生嚇得腿軟,差點叫出聲。
王政從也嚇得魂飛魄散,但他強撐著,死死盯著那東西。眼看它就要飛到小路正上方,王政從不知哪來的膽子,或許是恐懼到了極點變成了憤怒,他猛地舉起手裡的鐵鍬,朝著那黑影大吼一聲:“我日你先人!給老子下來!”
那飛行的影子似乎頓了一下,歪著的頭好像朝他們這邊偏了偏,但沒有任何反應,繼續不緊不慢地飄著,越過小路,消失在另一邊的苞米地裡。空氣裡留下一股淡淡的、類似爛泥塘的腥味。
三個大男人僵在原地,半天沒人敢動。等那味道散儘了,才連滾帶爬地跑回村裡。
王政從他們把看到“飛梆子”的事跟村支書說了。這下全村都炸了鍋。老墳坡埋的多是些無主的老墳,有些年頭了,誰也說不清底下到底埋了誰。
有人說可能是前些年修路遷墳的時候,有墳沒遷乾淨,骨頭露出來了;也有人說是以前在這山上吊死的人,陰魂不散。
村裡請來了隔壁村一個據說懂點門道的老端公。老端公在老墳坡轉了一圈,燒了點紙錢,嘴裡念念有詞,最後對村支書說:“這東西,怨氣不重,就是一股執念,沒散乾淨。它不害人,就是貪點口腹之欲,偷點吃的或者女人的東西。你們備點熟食、果子,晚上放在村口老槐樹下,它吃了,或許就走了。”
死馬當活馬醫。村裡人湊了些饅頭、熟肉、水果,天黑後放在老槐樹下的石板上。第二天一早,東西果然不見了。之後連續放了三天,村裡再也沒丟過東西。晚上也聽不到怪聲,看不到黑影了。
村裡漸漸恢複了平靜。但沒人敢再去老墳坡那邊,尤其是晚上。
王政從後來有一次去鎮上辦事,碰到個在縣文化館工作的遠房親戚,喝酒時聊起這事。
那親戚聽了,沉吟半晌,說:“政從,你們那邊老墳坡,聽說幾十年前是片亂葬崗,人民公社大饑荒時,埋過不少餓死的人。按老話講,這叫‘饞癆鬼’,不算惡鬼,就是死前餓狠了,死後還念著那口吃的。它那飛……估計也不是真飛,就是一種殘留的念想顯形,借著陰氣移動,看著像飄。”
王政從將信將疑,但好歹有個說法,心裡踏實了點。他再也沒見過那個飛行的影子。
夏深了,稻田綠得發亮,荷塘裡的花開得正盛。傍晚的炊煙嫋嫋升起,蛙聲陣陣。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安寧,祥和。隻是茶餘飯後,人們又多了一個可以講述的、帶著一絲涼意的怪談。
關於那個曾經在黃昏飛過苞米地,偷過臘肉和母雞,還有漏逼裝的“飛梆子”。它從哪來,最終又去了哪,沒人知道。它就像山間的一陣薄霧,太陽出來,就散了,隻留在聽說過它的人的記憶裡,為這平凡的鄉村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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