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清風般的男人抬頭看向江晚,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坐。”
她見過他的次數不多,加上這次總共也就才三次。
第一次是在來京的路上,隻一眼便驚作天人。
第二次則是春遊會上,此人矢口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言之鑿鑿。
江晚一言難儘看了對方一眼,示意阿春候在門外,而後坐了下來。
“玉肌散是你做的?”待江晚坐下,裴言川直入主題。
“是。”這會兒子江晚的心緒已經平定下來,事實上她也並沒有因為裴言川的身份而多有困擾,隻能說是驚訝更多。“侯爺以為如何?”
“確實不錯。”得了玉肌散的第一日,馥娘便尋人試了,效用顯著,更甚閬苑其他同類脂膏。
“合作?”江晚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裴言川,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血緣上的小叔叔而心生忌憚。
“自然。”裴言川亦坦然回望,眸光清淺。
“至於分成——”江晚率先道:“五五如何?”
裴言川搖頭:“你三我七。”
江晚身體往後微仰,正靠在椅背上,環抱雙臂唇角勾起:“頂多四六。”
裴言川低頭輕呷了一口清茶:“你四我六。”
“恰恰相反,你四我六。”說完,江晚起身不欲再談,臨出門前隻留了一句:“待侯爺想好了儘可來江府一敘。”
江晚走了,獨留下裴言川一人。
忽地,裴言川輕笑出聲。
一個時辰後,京城的般若寺內,長身玉立的男子身著素色長衫,袖口隨步履輕晃,拾級而上。他在大雄寶殿內依循規矩上香,指尖撚過香灰的瞬間,目光掠過殿中莊嚴的佛像,隨即轉身,步履輕緩地走向後方的禪院。
禪院不大,卻透著一股子清寂。
禪房內,有和尚正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身前的木魚被他以指節輕叩,“篤篤”聲在靜室中蕩開,與他口中誦念的經文交織。
佛案上的香爐嫋嫋升起細煙,案上方懸掛的佛像在光影中更顯慈悲,而那和尚垂著眼簾,眉宇間滿是虔誠。
“靈兒找回來了。”裴言川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外清清淺淺好似自言自語般呢喃著:“她很好。眉眼肖你,性子似溫氏。清醒睿智卻比她娘果毅勇敢,獨具慧眼不似你這般不識人心。”
說完,裴言川轉身便走,毫無留念。
良久。
禪房裡撚著佛珠的人頓住,幾不可聞的長歎了一聲。
“主子,查清楚了。”哥哥何鈞平被主子派去了外地,他何鈞安一刻也沒閒著。
“說。”蕭祈年道。
“那院中住了主仆二人。每每晴好天氣,仆人都會將主子攙扶到院子裡曬太陽。”何鈞安說到這裡,話語微微一頓:“那人……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蕭祈年擱在背後的手微微一顫:“畫像呢?”
陸氏和那女人的畫像,是蕭祈年特意請人,按照江家村陸小文所述畫的。
“七八分相似。”何鈞安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