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魂戒內,江晚將蕭祈年看了又看。
“放心,沒事。”
江晚鬆了口氣。還好書房側麵設了個小小的更衣間,她是從更衣間那邊的小窗鑽進來的。
外麵,方俊生目光沉沉地盯著牆角那個死的不能再死的老鼠,沒動也沒吭聲。
“老爺?”良久,隨在他身後的管家輕聲喚了句,方俊生這才回神:
“收拾東西,明早就走。”
“什、什麼?”
方俊生轉過身,看著管家一字一句道:“天一亮就派人去給方丈送個信兒,就說……就說大夫人的娘忽患重症,可能過不了這個年,我們趕著回去。建佛塔的一應事宜都交給他了。”
“那建佛塔的費用……”
“一次性支取給他。”佛塔不能出問題,否則功虧一簣。雖然不確定他這邊是否出了問題,但小心為上不是嗎?
“好。”管家話音剛落,又有下人來稟:“老爺不好了,府庫遭竊!”
府庫?
方俊生麵上的表情有一絲皸裂,他的直覺沒錯,是有人闖進來了……就是不知——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目皆是狠戾:“咱們,連夜走!”
隻要他走了,這線就斷了,更不會牽連到佛塔那邊。嗬,就算是查到佛塔又如何?那塔身已用鐵水封鑄,無論外觀還是內壁,皆鐵板一塊,查無可查!
“是否帶上二位夫人?”管家請示。
“嗯,能帶的帶,不能帶的……”方俊生看了管家一眼,未儘之語無需言明。
管家了然,匆忙去了。
感受到外麵的人似乎散了,江晚與蕭祈年重回書房,兩個人一起摸黑尋了半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個方俊生……著實謹慎又狡猾。
“走吧。”既然查不到,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
“嗯。”江晚應了一聲,回頭掃桌案一眼,又順著桌案往下,最後順手牽羊走一筐方俊生隨手扔掉的廢紙團。
兩人鬼魅似的踏上房簷,舉目望去,便見夜幕下的方府燈火通明,回廊裡人影往來穿梭,一箱箱、一件件日用物品正被有條不紊地搬運著。
這些下人顯然訓練有素,即便在路上相遇,彼此間也始終緘口不言,隻是默默前行、各司其職。整個場景靜得如同一場默劇,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多疑、謹慎、敏銳……”回到客棧後,江晚對方俊生此人評價道:“且,謀算極深。”
他究竟是誰?或者該說,是誰的人?
若非偶然,縱是誰也不會細致到監測一個尋常小鎮上的富紳。
“這些是什麼?”
“廢紙。”
江晚把那一筐子廢紙儘數倒在地上,一張一張的展開,似乎……都是些畫作練習?
“沒想到這個方老爺還挺喜歡水墨畫。”江晚撇了撇嘴,展開一張枯荷圖。
蕭祈年也跟著搭把手,確實都是水墨畫。
“蕭祈年……”
“嗯?”
“你看這筆……是不是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