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這一夜睡的很好,主要是……暖和。
但是當她與蕭祈年用過早食準備出發回京時,卻沒見到陸宗鑒過來。
“陸大人呢?”
“我們先走,他自己回。”儀仗是陸宗鑒帶來的,現在由他帶回去。
很快,欽差儀仗就從驛站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唯一被留下的人此刻正沉著臉坐在案前,“吱呀——”,有人推開門,隨後又將門合上。
“還疼嗎?”春風滿麵的蕭呈書拿著一個藥罐子走到陸宗鑒麵前:“來,擦點藥就不疼了~”
“閉嘴——!”陸宗鑒心煩意亂得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昨天怎麼就……就妥協了呢!
“你凶我……”蕭呈書撇了撇嘴。
“……”他哪有?
“那我幫你塗?”蕭呈書舉著罐子信誓旦旦道:“四哥說了,獨家秘藥!”
陸宗鑒:……他就知道這事兒蕭祈年那狗東西也摻了一腳!!!
最終,陸宗鑒還是沒拗過軟磨硬泡一陣忽悠的蕭呈書,努力壓製著怒氣伸出手:“我自己來。”
“你確定能看清楚?”
“……”
最後,還是蕭呈書幫了忙。隻是片刻後——
“蕭呈書——!!!”
畫風能漸漸走偏也是陸宗鑒絕對沒有想到的,可是……悔之晚矣。
……
“小孩小孩你彆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豬肉;
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天還未亮透,青石板鋪就的巷口已飄著嫋嫋炊煙,孩童唱誦著童謠的清脆聲音在巷子裡傳開。
日頭漸高,婦人拿著竹掃帚,踩著木凳,踮腳夠著屋簷下的蛛網,竹掃帚輕輕一掃,積了一年的灰塵便簌簌落在地上,連瓦片縫隙裡的枯草都沒放過。
又過一會兒,家家戶戶飄起麵香,有那高大的漢子捏著紅紙剪的福字,就著半碗熱乎著的漿糊,在福字背麵抹勻後,就要往木門上貼。
“歪啦歪啦,爹爹再往左一點~”跟在漢子紮著衝天辮的小娃娃,一手攥著糖葫蘆,邊吃邊“指點江山”……
漢子舉著福字往左挪了挪,隻聽那小娃娃又笑他道:“又歪啦又歪啦,往右一點~!”
“臭小子!”漢子笑罵,“吧唧”一聲將福字貼正,就著手指蹭上的紅,點在小娃娃光潔的額頭正中,隨手將年娃娃似的兒子抱起:“這是福氣印,有了它,咱新年準能討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