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江晚擔憂的看著笑著流淚的中年男人,明明早已時過境遷卻偏生還要揭開傷疤,是她的殘忍。
“無事。”紅著眼眶的王勉擺了擺手,苦笑一聲:“是我當初瞎了眼將母親的嫁妝儘數送給那狼子野心之輩,怨不得彆人。”
“可是王叔……”江晚長歎,歎對方還是沒看清這其中的關鍵所在:“您是否有想過,若是您不曾誤打誤撞將那些惹眼的東西都送了出去,您……還有可能安安生生的長大嗎?”
王勉聞之一愣,半晌沒說話。正當他還在細細體會江晚這句話時,就聽見她又繼續說:“王叔可知您的母親是因何而死?”
因何而死?
王勉逐漸回神,想起母親鬱鬱寡歡那些年:“她、她是因為恨生鬱、情誌不暢,最後——”
“不是。”江晚搖頭打斷王勉的話,抬手翻開石桌上的第三頁供紙:“她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毒藥?
王勉自然是認識字的,立刻抓起那張紙認真看了起來,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他母親的死因是因為中毒,而下毒之人則是……
看到那個名字時,王勉抓著紙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口中不住喃喃自語著:“怎會是她,怎會是她……”
玉姨娘?
玉姨娘正是王蓉之母!
“據王荃所言,那位玉姨娘是故意說自己奶水不足,將女兒送到你母親身邊,是為親近,方便以後伺機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給主母下毒。
王勉無力的垂著雙手:“玉姨娘~她也是大伯的——”
“不是。”江晚歎息一聲,關心則亂的王叔隻看了前半張卻沒看下半張:“她頂多是受過你大伯的言語蠱惑,至於向你母親下毒,為的自然是二房主母的位置。”
“隻是為了一個位置……”王勉閉了閉眼,若是母親知曉王家這種種,想必對這主母之位毫無留念,也不會因此失了性命。
“還有嗎?”接受了母親的死因,他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又或者說,是麻木了。但瞧著這石桌上厚厚一疊的供詞,想必還有其他的秘辛是他不知的。
“你父親難再有子嗣,也是你大伯一手策劃。”好不容易獲得的橫財,豈能讓二房再興起生事?這個哥哥對弟弟是真下得去手啊!
“還有嗎?”對於那個人的事,他不關心。
“還有……”江晚皺了皺眉,倒還真的有。
“但說無妨,我受得住。”他早知那就是狼窩,如今又知曉這種種,還有什麼醃臢事是他受不住的?
“王蓉被休,是因為她的夫家發現她行為不端。之所以長年不育,是因為早年……傷了身子。”
“傷了身子?”王勉聽的有些雲裡霧裡,什麼意思?
“她曾墮過胎。”
“……為誰?”
江晚深深看了王勉一眼:“王誡。”
轟——
王勉隻覺五雷轟頂、天旋地轉。
為誰?
為王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