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弑殺玄境大宗師的“邪祟”又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些問題困擾著他,也讓他對那未知的“邪祟”本源充滿了好奇和警惕。
……
初曉穀的驚天劇變,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漣漪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至整個大胤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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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司徒府邸。
書房內,煙霧繚繞,香氣彌漫,但這股濃鬱的熏香卻無法驅散空氣中那股凝重的氛圍。
司徒家主司徒弘端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他的麵容清瘦,輪廓分明,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此刻正凝視著手中那枚溫潤的羊脂白玉扳指,仿佛能透過這小小的扳指看到無儘的遠方。
在他麵前,恭敬地站著幾位家族中負責鐵礦生意的大掌櫃。
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終於,其中一位掌櫃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家主,西嶺關那邊傳來的消息……恐怕是真的。”
其他幾位掌櫃聞言,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顯然他們對這個消息也有所耳聞。
“魏無牙……真的隕落了!”那掌櫃繼續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置信,“死在初曉穀!據說是鎮壓什麼地脈邪祟……”
“地脈邪祟?”司徒弘冷笑一聲,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冰冷的弧度,“嚴嵩那老狐狸的托詞罷了。魏無牙可是玄境大宗師,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豈是區區地脈異動能傷得了的?更遑論屍骨無存?哼,隻怕是……陰溝裡翻了船,被那所謂的‘妖人’楚驍留下的後手給……坑殺了!”
司徒弘的話語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寒意卻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幾位掌櫃麵麵相覷,眼中充滿了駭然。
弑仙?!
這消息太過驚世駭俗!
“不管真相如何,”司徒弘放下扳指,聲音陡然轉冷,“初曉穀……完了。楚驍死了,他留下的那些‘奇技淫巧’,也該徹底斷絕了!傳我令!”
他目光如刀,掃過幾位掌櫃:
“一,即日起,我司徒氏名下所有鐵礦,停止向初曉穀及周邊三百裡內所有鐵匠鋪、工坊供應任何生鐵、熟鐵!一粒鐵砂都不準流過去!”
“二,通知所有依附我司徒家的礦主、鐵商,誰敢私下向初曉穀流出一兩鐵,便是與我司徒家為敵!後果自負!”
“三,派人盯著南宮家和那些鹽耗子!他們……也該動一動了!”
“是!家主!”掌櫃們凜然領命。
……
幾乎在同一時間。
南宮世家,水運中樞。
南宮家主南宮烈,一位身材魁梧、麵如重棗的老者,正站在巨大的運河圖前,聽著心腹的彙報。
他眼中精光閃爍,聽完後,猛地一拍桌案!
“好!司徒老狐狸動手了!那我們也彆閒著!”
“傳令下去!所有南宮家掌控的漕船、碼頭!
即日起,停止向初曉穀方向運送任何煤炭!一粒煤渣都不準過去!”
“通知依附我們的船幫、水寨,封鎖通往初曉穀的所有水路!誰敢運煤過去,就是與我南宮家開戰!沉船!殺人!絕不姑息!”
“還有!給那些鹽商遞個話!該他們‘休港’了!”
……
東南沿海,繁華的鹽港。
往日喧囂的碼頭,此刻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一艘艘滿載雪白海鹽的巨船靜靜地停泊在港灣內,船帆低垂,不見一個苦力裝卸。
各大鹽商行會的會首們,齊聚一堂,氣氛壓抑。
“司徒家和南宮家的意思……很清楚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鹽商敲了敲桌子,“初曉穀……是禍根!楚驍那妖人雖死,但他留下的東西,惹怒了不該怒的人!連紫衣監的大宗師都折進去了!我們……不能沾!”
“可是……初曉穀那邊,還有我們的鹽引份額……”有人遲疑道。
“份額?”另一位鹽商冷笑,“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司徒家斷了鐵,南宮家卡了煤,初曉穀那些煉鐵工坊、水力鍛錘,沒了鐵和煤,就是一堆廢鐵!他們拿什麼跟我們換鹽?更何況……國師都親臨西嶺關了!這渾水,誰趟誰死!”
“對!休港!集體休港!”有人附和道,“就說……海上風浪大!鹽船受損!需要檢修!總之,一粒鹽,都不準賣到初曉穀方向去!”
“對!休港!”
……
無形的枷鎖,由帝都的司徒家、掌控水運命脈的南宮家、以及壟斷海鹽的鹽商巨頭們,聯手鑄成!
鐵、煤、鹽——這三樣維係初曉穀工業命脈和生存基礎的命脈,在短短數日之內,被徹底斬斷!
鐵流斷絕!煤路斷絕!鹽路斷絕!
初曉穀,這座曾經因楚驍帶來的“奇技”而煥發勃勃生機的山穀,此刻雖未被鐵蹄踏平,卻已在無聲無息中,被套上了致命的絞索!
成為了一座被遺忘在群山之中、等待慢慢枯萎死亡的孤島!
……
黑風嶺深處,無名山洞。
篝火劈啪作響,驅散了些許洞中的陰冷和濕氣,卻驅不散彌漫在每個人心頭的絕望。
嚴嵩躺在火堆旁鋪著的乾草上,依舊昏迷,但高燒似乎退下去一些,呼吸平穩了許多。禦醫正小心翼翼地用搗碎的草藥敷在他胸口的傷處。
阿狗蜷縮在王錘子懷裡,小臉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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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鎖,小手不時地抽搐一下,仿佛在夢中依舊緊握著那柄柴刀。
商銘坐在火堆旁,手裡緊緊攥著那塊冰冷的玉佩,眼神空洞地望著跳躍的火焰。山洞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無儘的未知險途。
山洞內,是幾十張寫滿疲憊、恐懼和茫然的臉。
一個負責清點物資的穀民,哭喪著臉走過來:“商先生……王大哥……糧食……快沒了!省著吃,最多……最多再撐三天!還有鹽……鹽罐子……空了!”
鹽空了!
這三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沒有鹽,人會浮腫,會無力,傷口更難愈合……在這缺醫少藥、環境惡劣的深山裡,沒有鹽,就意味著慢性死亡!
山洞裡一片死寂,隻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洞外呼嘯的風聲。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無聲地淹沒了所有人。
王錘子摟著阿狗的手臂緊了緊,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商銘:“老商……怎麼辦?”
商銘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攤開那張簡陋的地圖,手指在代表黑風嶺的墨色區域艱難地移動。
三天……他們必須找到出路!找到能補充食物和鹽的地方!否則……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掃視,最終停留在一處標記著模糊山形符號的邊緣區域。
“這裡……”商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沙啞,“地圖上標記模糊,但老獵人曾提過,黑風嶺最西邊,靠近‘鬼見愁’懸崖的地方,好像……好像有個廢棄的礦洞……據說……是前朝開采岩鹽的……”
“岩鹽?!”王錘子眼中猛地爆出一絲光亮!鹽!是鹽!
“但……鬼見愁……”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的穀民臉上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那是絕地啊!懸崖萬丈,常年刮著能把人吹飛的‘鬼風’!那礦洞……早就塌了!進去就是送死啊!”
“送死?”商銘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火焰,“留在這裡,是等死!去鬼見愁,是找死!但找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你們選哪個?!”
死寂。
篝火的光芒在眾人臉上跳躍,映照出掙紮、恐懼,最終化為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媽的!乾了!”王錘子第一個低吼出聲,“老子寧願摔死在懸崖底下,也不想在這鬼地方餓死、爛死!”
“對!拚了!”
“找鹽去!”
求生的欲望再次壓倒了恐懼。
商銘將玉佩小心地貼身收好,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天亮就出發!目標——鬼見愁!”
他走到依舊昏迷的嚴嵩身邊,俯下身,聲音冰冷如刀:“嚴大人,你的命,現在係在那岩鹽礦上了。希望……老天保佑吧。”
洞外,狂風呼嘯,如同萬千厲鬼在哭嚎。
初曉穀的幸存者們,在五大世家聯手布下的無形鐵幕之外,在黑風嶺的絕境之中,為了最卑微的生存需求——鹽,被迫走向了那傳說中連鬼都發愁的……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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