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根感覺自己左半身的冰冷和右半身的灼熱瞬間被放大到了極致!
懷中的光核更是劇烈震顫,發出興奮與恐懼交織的嗡鳴!
他和莉娜,正朝著那恐怖奇點的邊緣墜落!
即使不被摔死,也會被那逸散的能量風暴撕成碎片!
而上方,守望者已經突破了能量閃電的阻礙,再次加速追來,它的光刃高高舉起,誓要將這兩個汙染源徹底清除在這核心之地!
絕境!真正的十死無生之境!
就在羅根意識即將被絕望吞噬的瞬間,他懷中的光核,似乎受到了下方那同源而又更強大的混沌力量的強烈吸引,猛地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牽引力!
不是破壞,而是……共鳴!?
同時,他左眼捕捉到,在下方那些巨大能量導管和約束器的複雜結構深處,靠近奇點束縛場邊緣的某個地方,似乎有一個相對平靜的、由某種黑色材質構成的平台,平台上……隱約有一個類似接口的結構?
又一個記憶碎片閃過!
……閃回守望者記憶碎片):那是……萬不得已時,用於直接注入穩定劑或抽取樣本的物理接口……也是……約束場最薄弱的地方之一……
賭一把!
羅根用儘最後的力量,遵循著光核傳來的那股牽引力的方向,同時調動起體內僅存的、相互衝突的兩種力量,狠狠向著那個平台的方向擲出了懷中的莉娜!
“莉娜——!”
他嘶啞的吼聲淹沒在能量風暴的轟鳴中。
與此同時,他猛地扭轉身形,麵對著上方疾衝而下的守望者,眼中閃過一抹瘋狂與決然!
“來吧!你這冰冷的看守!”
他不再壓製,不再引導,而是徹底放開了對體內那兩股力量的約束,讓它們以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在自己的身體內對撞、爆發!
他要將自己,變成一枚炸彈!一枚投向這萬古“搖籃”的……最後一根火柴!
羅根將自己化作炸彈的決絕意誌,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體內那冰與火、秩序與混沌的狂暴能量!
光核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瘋狂閃爍,其表麵的暗紅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如血管般搏動,噴薄出毀滅性的氣息。
他左眼的幽綠星雲與右眼的混沌之火同時暴漲,幾乎要奪眶而出!
身體表麵,冰冷的金屬光澤與灼熱的暗紅紋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皮膚寸寸龜裂,卻又被兩股能量強行維係,整個人仿佛一件即將爆裂的瓷器!
“為了萊娜!為了莉娜!為了所有被你們玩弄的命運!!”他向著上方疾衝而下的守望者,發出了混合著自己怒吼、混沌咆哮、以及冰冷機械回音的最終宣告,將全部的能量、全部的意誌、全部的不甘,逆向轟向那代表絕對秩序的執行者!
自上而下,是守望者揮出的、凝聚到極致、足以切割空間的幽綠光刃,以及它那冰冷無情、誓要執行最終淨化的絕對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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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而上,是羅根燃燒自我、引爆發出的、混亂不堪卻磅礴無比、交織著暗紅混沌與幽綠秩序的毀滅性能量洪流!
兩股力量,在這囚禁著宇宙本源奇點的核心空間上空,轟然對撞!
沒有聲音。
或者說,聲音在誕生的瞬間就被那對撞點中心產生的、超越常理的虛無徹底吞噬了。
緊接著,是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的、純粹的能量爆發!
一個不斷膨脹的、一半呈現絕對幾何完美冰晶狀、一半呈現瘋狂扭曲沸騰混沌狀的光球驟然出現!
它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線、聲音、甚至空間本身!
恐怖的能量風暴呈放射狀向四麵八方衝擊而去!
轟隆隆隆——!!!
這一次,是實質的、震耳欲聾的巨響姍姍來遲,伴隨著整個核心空間的劇烈震蕩!
束縛著中央奇點的無數能量導管和晶體約束器瘋狂閃爍,超載的警報以某種非聲學的形式尖銳地回蕩在能量場中,仿佛整個“搖籃”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逸散的能量閃電如同失控的狂蛇,胡亂抽打著空間內的一切!
首當其衝的羅根,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恒星的核心。
他清晰地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感受到肌肉纖維被撕裂,意識在極致的光熱和絕對的冰冷之間被反複撕扯、研磨。
光核傳來的不再是灼熱,而是一種瀕臨極限、即將自毀的恐怖悸動!
他最後的視野被無儘的白光與黑暗交替充斥,仿佛看到了萊娜模糊的微笑,又仿佛聽到了莉娜微弱的哭泣……
然後,一切感知離他遠去,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他破碎的身體被爆炸的衝擊波狠狠地向後拋飛,劃出一道冒著黑煙和能量碎屑的軌跡,無力地墜向下方的黑暗。
而自上而下追擊的守望者,也同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它那凝聚的光刃在接觸的瞬間就被狂暴的混沌能量侵蝕、扭曲、崩碎!
它那高大的金屬身軀被爆炸的能量結結實實地命中,覆蓋全身的幽綠能量場劇烈閃爍、明滅不定,仿佛風中殘燭!
大量的裝甲板在衝擊中扭曲、變形、甚至剝離!
它那鏡麵麵部首次出現了細微的裂紋,內部的幽綠星雲旋轉變得混亂而遲滯!
它被炸得向上拋飛,重重撞在垂直通道出口附近的金屬穹頂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無數碎裂的金屬和晶體簌簌落下。
它試圖穩定身形,但肢體動作變得僵硬而失控,周身閃爍的幽綠光芒極不穩定,顯然內部係統受到了嚴重乾擾和損傷。
“……目標……自我獻祭式攻擊……能量等級……超出閾值……係統損傷……嚴重……邏輯核心……受到……混沌汙染……”它斷斷續續的自語聲充滿了雜音,不再是冰冷的宣告,而更像是一個係統崩潰前的囈語。“……必須……重啟局部淨化協議……優先確保‘基石’與‘深淵’約束場穩定……”
它暫時無法再追擊羅根,龐大的金屬身軀吸附在穹頂,開始艱難地自我修複和穩定核心係統,幽綠的光芒微弱地閃爍著,如同重傷垂危的巨獸。
而此刻,被羅根在最後時刻拚死擲出的莉娜,正朝著那個位於奇點約束場邊緣的黑色平台墜落。
她原本處於昏迷之中,但下方那恐怖奇點散發出的、截然對立的兩種宇宙本源力量的劇烈波動,以及羅根那舍身一擊引發的能量海嘯,如同最強烈的刺激,強行將她的意識從黑暗深處拽了出來。
“呃……”她在下墜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瞬間窒息,大腦一片空白!
上方是不斷膨脹、冰火交織、正在緩緩消散的恐怖爆炸餘波,以及掛在穹頂、似乎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巨大金屬怪物。
四周是奔騰咆哮、如同雷池般的能量風暴,以及無數閃爍超載警報的能量導管。
而下方,則是那個仿佛宇宙創世與終末同時上演的恐怖奇點,秩序的光輪與混沌的狂雲瘋狂碰撞,散發出的威壓足以讓任何凡人精神崩潰!
而她自己,正不受控製地墜向那片死亡領域!強烈的失重感緊緊攫住她的心臟!
“羅根……羅根!”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下意識地尖叫起來,徒勞地在空中揮舞著手臂,試圖抓住什麼。
她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艦橋大廳,那個金屬怪物蘇醒,無形的壓力讓她昏厥。
發生了什麼?羅根在哪裡?那個爆炸?!
就在她即將墜落到那片黑色平台的前一瞬,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遠處另一道正冒著黑煙下墜的身影——那身影是如此的破碎和熟悉!
“不——!!!”莉娜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明白了羅根做了什麼。
淚水無法控製地奪眶而出,混合著恐懼、悲傷和絕望。
砰!
她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黑色平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再次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位,劇痛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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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這平台的材質似乎極其特殊,吸收了大部分衝擊力,並未讓她受到致命傷害。
她掙紮著爬起身,不顧渾身散架般的疼痛,踉蹌著撲到平台邊緣,絕望地望向羅根墜落的方向。
那裡隻有彌漫的能量霧氣和無儘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羅根……嗚……”莉娜癱軟在平台邊緣,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滾落,巨大的悲傷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被困在這個比噩夢還要可怕的地方,獨自麵對那個恐怖的金屬怪物和下方那足以毀滅世界的奇點。
就在她絕望哭泣之時,她身下的黑色平台,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存在和接觸,表麵突然亮起了一圈柔和的、乳白色的光暈。
同時,平台中央那個類似接口的圓柱形結構頂端,投射出一道細小的光束,在空中形成了一組不斷旋轉的、複雜無比的幽綠色幾何符號。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莉娜一跳,她驚恐地向後縮去,警惕地看著那旋轉的符號和發光的平台。
“……生命體征檢測……非授權訪問個體……基因序列分析中……”一個微弱但清晰、不同於守望者那冰冷金屬感的、略顯柔和卻同樣缺乏感情的聲音,直接從平台內部響起,傳入莉娜的腦海。
莉娜嚇得渾身一顫,緊緊抱住自己,不知所措。
“……分析完成……序列標記:‘備用采樣體7莉娜’……權限認證:低級訪問許可休眠維持協議附屬條款)……”平台的聲音繼續毫無波瀾地敘述著。
“備用……采樣體?”莉娜愣住了,這個詞如同冰錐刺入她的心臟,一種莫名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悄然蔓延。她是誰?她來自哪裡?她的父母是誰?這些困擾了她十幾年的問題,此刻似乎找到了一個極其可怕且冰冷的答案的邊緣。
“……檢測到嚴重係統損傷,‘守望者’單元離線,‘基石’與‘深淵’約束場穩定性下降至臨界點……根據底層協議,啟動緊急預案……”平台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急促,“……請求授權:啟動‘微光’協議,調用‘7采樣體’生物模板及靈能潛勢,嘗試穩定局部約束場,或……執行最終安全剝離程序……”
隨著平台的聲音,那投射出的幽綠幾何符號發生了變化,逐漸凝聚成了兩個不斷閃爍的選項符號。
一個符號看起來像是一棵紮根於混沌與秩序之中的微小樹苗,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與幽綠雙色光暈微光協議);另一個符號,則像是一個被鎖鏈束縛、正在逐漸分解的奇點,透著決絕與毀滅的氣息完全剝離)。
“……請‘7采樣體’做出選擇……警告:選擇不可逆……一旦啟動,將消耗采樣體全部生命能量及靈能本質……”
莉娜徹底呆住了,大腦一片混亂。
她完全聽不懂那些術語,但她明白了兩點:第一,她似乎和這個可怕的地方有著某種她無法理解的、深入基因的聯係;第二,她此刻的選擇,似乎關係到下麵那個恐怖奇點的穩定,甚至可能是……毀滅?而且無論哪個選擇,她都會死?
巨大的恐懼和茫然讓她瑟瑟發抖。她隻是一個從避難所長大的普通女孩,她隻想和羅根活下去,為什麼要她麵對這樣的抉擇?
她無助地望向羅根墜落的方向,多希望他能再次出現,告訴她該怎麼做。可是那裡隻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她又望向掛在穹頂的那個巨大金屬怪物,它周身的幽綠光芒正在緩慢而穩定地恢複,那鏡麵麵部上的裂紋似乎在自我修複。
冰冷的殺意再次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來。
它很快就會再次行動!
沒有時間了!
必須做決定!
活下去……羅根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不是讓她在這裡無助等死的!
莉娜猛地擦乾眼淚,眼中閃過一絲與柔弱外表不符的倔強和勇氣。
她想起羅根一路上的保護,想起他對真相的執著,想起他最後那決絕的背影。
如果她的生命,她這莫名奇妙的“身份”,能夠做點什麼……如果能夠阻止那個金屬怪物,如果有可能……救回羅根……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兩個符號。微光協議……穩定……安全剝離……毀滅……
她的心跳得厲害,目光在兩個決定命運的符號間艱難地移動。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了那個代表“微光協議”的、雙色光芒的小樹苗符號上。
穩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也許還能……找到羅根?
她顫抖著,緩緩地伸出了手,向著那個代表渺茫希望、卻也代表自我犧牲的符號伸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符號的瞬間——
咻——!
一道細微卻淩厲的幽綠能量射線,從上方疾射而來,精準地打在她前方的投影上,將兩個符號瞬間打散成一片飄散的光粒!
“……禁止……乾擾協議執行……清除……”守望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依舊帶著雜音,但顯然它已經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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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一隻手臂正對準了下方的平台,指尖閃爍著危險的幽光!
它決不允許這個“變量”乾擾核心協議,無論是穩定還是剝離,都必須由它這個“守望者”來控製!
莉娜嚇得驚叫一聲,猛地縮回手,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絕望再次湧上心頭。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守望者龐大的身軀開始從穹頂上脫離,顯然打算降落下來,親自處理掉莉娜這個最後的“汙染源”和“不穩定因素”。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再生!
那原本彌漫著羅根墜落方向的能量霧氣中,突然亮起了一點微弱卻執拗的、暗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的熟悉!
緊接著,一道虛弱不堪、卻蘊含著無比狂暴和憤怒意誌的暗紅色能量流,如同垂死野獸的最後嘶咬,從下方猛地射出,並非射向守望者,而是出其不意地、狠狠地撞在了奇點外圍的一根巨大的、正在超載閃爍的乳白色晶體約束器上!
是羅根!他竟然還沒死!並且在那必死的重傷之下,憑借著光核內混沌能量的最後共鳴,以及那股永不低頭的頑強意誌,發出了這最後的一擊!
那根本就超載的約束器,遭到這來自同源卻充滿惡意的混沌能量衝擊,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轟!!!
巨大的爆炸衝擊波和四散飛射的晶體碎片,如同預判好的一般,正好轟擊在正準備降落的守望者身上!
守望者猝不及防,直接被這猛烈的爆炸和碎片衝擊得失去了平衡,龐大的身軀打著旋向後翻倒,重重砸在遠處另一片能量導管叢中,引發了一連串新的爆炸和能量泄漏!
它剛剛恢複些許的行動能力再次被強行打斷,陷入了更嚴重的混亂和損傷之中!
而這爆炸的衝擊波,也波及到了莉娜所在的平台,平台劇烈震動,但那股力量似乎巧妙地推了她一把,讓她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她的手掌,恰好按在了平台中央,那個因為之前選項被打斷而重新浮現、尚未完全凝聚成形的……代表“微光協議”的模糊光暈之上!
“……接觸確認……指令接收……‘微光協議’……啟動……”平台的聲音瞬間變得清晰而急促!
整個黑色平台驟然亮起刺目的乳白色光芒!
無數道細密的、溫暖卻不容抗拒的能量流,如同活物般瞬間纏繞上莉娜的身體,將她牢牢固定在平台中央!
“啊!不!等等!”莉娜驚恐地掙紮,卻根本無法動彈分毫。她感覺到一股龐大無比的吸力從平台傳來,瘋狂地抽取著她的生命力、她的精神、她的一切!
一種靈魂被強行抽離的痛苦讓她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飛速流逝,視野開始模糊、變白……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下方那狂暴的奇點邊緣,因為那根約束器的爆炸,似乎產生了一個短暫的小型能量渦流,一具殘破的、閃爍著微弱暗紅光芒的身影,正被那渦流卷動著,拋向奇點下方更深邃的黑暗之中……
那是……羅根?
隨後,無儘的乳白色光芒徹底吞噬了她。
微光協議,啟動。
以“備用采樣體7莉娜”的全部為代價的未知進程,開始了。
而被炸飛重傷的守望者,在遠處的能量風暴中掙紮,發出憤怒而扭曲的電子咆哮。
奇點依舊在狂暴地碰撞,約束場穩定性持續下降。
羅根生死未卜,墜向未知深淵。
方舟“搖籃”的核心,在經曆了連番衝擊後,正滑向徹底失控的邊緣。最終的命運,依舊籠罩在沉重的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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