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氣觀正殿,一位雍容的中年婦人正跪倒在蒲團之上,
雙眼緊閉,拜著身前那麵目模糊的鍍金道人銅像!
遠遠的,在一旁的大柱旁,幾個身穿道袍,臉色蒼白的道人卻是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婦人。
“又是一個求子的,師兄,這次不妨讓我去?”
“滾,上次那女人便讓你搶了先,這次怎能再讓你搶先了。”
“都說達者為先,這種事情,便讓師兄我先來吧!”
在幾個道人正因那女子之事爭論不休之時,卻聽得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頃刻間,那為首的道人頓時皺起眉頭,
“何許人?竟如此不懂事,不知道此刻正殿裡的人還未出去嗎?”
他從大柱走出,在婦人驚訝的目光下,袖袍一揮,
霎時間,那婦人眼中便失去靈光,昏昏沉沉的跪倒在那蒲團上。
“嗬嗬,這不是法景道兄的大徒弟嗎?好久不見,竟變得這般霸道了?”
宋大官人晃晃悠悠的走進正殿之中,
一入大殿,便看見那雍容的婦人跪倒在蒲團上,
頓時,他眉頭一皺,轉而看向那開口阻攔他的年輕道人。
年輕道人本欲教訓這不懂事擅自闖殿之人,
卻未曾想進殿之人竟是這胖子,
看到對方的瞬間,年輕道人眼中凶光頓時收斂,轉而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原來是宋大官人啊,小道本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卻沒想到是您啊。”
宋大官人卻不理他,隻是緩步走到那婦人麵前,
看到對方雙眼一片渾濁,呆愣的跪在蒲團上的樣子,宋大官人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
“你們瘋了不成?平日靠著這手段動一些婦女便罷了。”
“如今連進正殿的女子都想動?”
要知道,這洗氣觀每日人流繁動,然而一般的窮人卻隻配給外門香爐上柱香,
再富貴些的富商,則是進偏殿獻出金銀,以求取洗下自己身上的惡俗之氣。
至於這最為精致的正殿,則是被洗氣觀如今的執掌者,三大道人的大師兄法景所規定,拿不出十箱金銀財寶的人沒資格進入。
因此,能入正殿祭拜的,都是城中的達官貴人。
看到這幾個小弟子竟然想動這些女人,縱是宋大官人也不禁氣惱起來。
他倒是不氣惱於這些人動用卑鄙手段強迫女人就範。
要知道,他在城中光是小妾就收了不下二十房,更彆提養的外室了。
隻是這洗氣觀卻跟他有關係,一旦因為這種事壞了名聲,屆時他也會麻煩。
聽見宋大官人的話,那年輕道人臉上露出一抹陰厲之色,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這一抹神情便被隱藏而下,轉而露出奉承的笑容來。
“宋大官人說的是,這類齷齪事,我們以後便不做了。”
“哼,你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就好,帶我去見你師父!”
宋大官人卻不理他,隻是大袖一揮,轉身便朝著內門走去。
見到對方那不把他當回事的模樣,年輕道人眯起眼睛,眼中滿是凶厲憤火,
不過是個沒有半點道行的普通人罷了,仗著和我師尊合作的關係便在這裡頤指氣使。
等著吧,我平明早晚殺你。
憤恨歸憤恨,但眼前這人他還是動不了的。
在憤怒過後,他朝著一旁躲在大柱後的幾個師弟比了個眼神,
幾人點頭,連忙將那失去意識的婦人帶出正殿之外。
而一旁,
說是讓那平明帶路,但這宋大官人走入內門後,走在這道觀裡彷佛回到自己家一般,對一切都極為熟悉。
那年輕道人也隻得跟在對方身後。
到了一間房前,宋大官人忽的瞥了他一眼,
“沒事便退去吧。”
平明緊咬牙關,
這死胖子,明明知道路,卻偏要讓我帶,
分明是給我個下馬威!
“那平明便退下了。”
見那年輕道人退去,宋大官人這才鬆了口氣,
這廝雖然以為自己殺意隱藏的很好,但畢竟還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心識遠非他這等在商場上縱橫多年的富豪商賈可比。
與這般神通驚人的道人合作,還真是走在刀尖上。
不過是訓斥一句,便對他有了殺意。
還真是與虎謀皮,這樣不行,眼看那闖王軍就要打過來了,得另謀出路了...
而他此次來找法景,卻也是為了這事的。
這般想著,宋大官人推開門扉,
相比起那極致奢華的道觀,此刻這洗氣觀掌門之人的房間卻是太過簡樸。
房間不大,除去床鋪,便隻剩下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
此時,那床鋪之上卻坐著個身穿黑袍,銀發白須的長臉道人。
這道人於床鋪之上打坐,呼吸間極有頻率,
一呼一吸之間,宋大官人竟覺得周圍之氣都莫名變得清新起來,
光是吸一口便有延壽之感。
看著這樣仙妙無比的存在,宋大官人眼神複雜,
這般人間謫仙人,卻與他合作做著那魚肉百姓,雞鳴狗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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