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之心》的錄製緊鑼密鼓地進行,初舞台評級結束後,立刻進入了更加緊張刺激的團隊賽階段。節目組公布的團隊賽規則,如同在原本就暗流湧動的湖麵又投下了一顆巨石。
規則如下:三位導師各自帶領一支隊伍,進行三輪舞台劇對決。每輪由節目組指定一個經典劇目片段,三支隊伍同題競技,由現場專業評審團和大眾評審共同投票決出勝負。失敗的隊伍,將由導師決定淘汰一名隊員。而最終的團隊賽總積分,將直接影響導師在後續賽段中的權力和資源。
更刺激的是,第一輪的命題,赫然便是——《雷雨》。
消息一出,全場嘩然。
《雷雨》,曹禺先生的經典之作,人物關係複雜,情感衝突激烈,幾乎是所有表演專業學生的必修課,也是競技舞台上最容易“撞車”也最容易“翻車”的劇目。選擇它作為團隊賽開場,節目組的用意再明顯不過——要在最經典的賽道上,考驗導師的指導能力和隊員的領悟力、爆發力。
而淩墨的隊伍裡,恰好有初舞台憑借《雷雨》四鳳片段拿到a級的林月!
這瞬間將淩墨和他的隊伍推到了風口浪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期待、審視、幸災樂禍……各種情緒交織。
陳景深在抽簽拿到自己的劇目後,特意走到淩墨身邊,臉上帶著那種前輩式的、看好戲的笑容:“淩墨,運氣不錯啊,抽到你的‘王牌’劇目了。林月那孩子靈氣是有,但《雷雨》可不好排,人物太多,關係太複雜,很容易就演成一鍋粥。壓力不小吧?”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關心,實則是在提醒淩墨,林月的成功有角色取巧的成分,而帶領一整隊人駕馭《雷雨》的難度,是幾何級數增長的。一旦演砸,淩墨之前樹立的專業形象必將大打折扣。
淩墨看著陳景深,眼神平靜無波,隻是淡淡回應:“經典之所以是經典,就在於它有無限解讀和演繹的空間。壓力也是動力,謝謝陳老師關心。”
他沒有多做糾纏,轉身便召集了自己的隊員。他的隊伍裡,除了a級的林月,還有幾個b級和c級的隊員,水平參差不齊,但眼神中都帶著對淩墨的信任和一絲緊張。
排練室內,氣氛凝重。
淩墨沒有急著分配角色,而是先讓所有隊員圍坐在一起,人手一本《雷雨》的完整劇本。
“在決定誰演哪個角色之前,我們先把這部戲,從頭到尾,像看故事一樣看一遍。”淩墨的聲音在安靜的排練室裡響起,“不要帶著‘我要演周萍’或者‘我要演繁漪’的目的去看。你們就是旁觀者,去感受那個悶熱的夏天,周公館裡,每一個人物的掙紮、欲望、痛苦和絕望。”
隊員們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安靜地閱讀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排練室裡隻有翻動書頁的沙沙聲。漸漸地,有人開始歎氣,有人眉頭緊鎖,有人眼眶發紅。
當大家粗略讀完一遍,淩墨才開口:“現在,告訴我,你們對哪個人物印象最深?或者說,哪個瞬間最觸動你?不用考慮自己適不適合演。”
隊員們紛紛發言,有的說繁漪的瘋狂與可憐,有的說周萍的懦弱與掙紮,有的說四鳳的純真與悲劇,還有的說周樸園那令人窒息的權威……
淩墨認真聽著,不時點頭。等大家都說完了,他才緩緩說道:“很好。你們感受到了《雷雨》不僅僅是幾個人的愛恨情仇,它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是封建家庭對人性的壓抑和扭曲。我們這次要演的片段,是後半部分矛盾總爆發的那一場。但如果我們隻演出表麵的爭吵和嘶吼,那就失敗了。”
他站起身,在白板上寫下了幾個詞:“壓抑、爆發、宿命。”
“我們要演的,不是‘吵架’,而是在極度壓抑下,人性扭曲後的總爆發,是明知是悲劇卻無法掙脫的宿命感。”
淩墨的目光掃過每一個隊員。
“所以,我需要你們,無論拿到哪個角色,都要去理解他她為什麼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周萍的優柔寡斷,源於他生長環境的扭曲和對父親權威的恐懼。
繁漪的乖張狠戾,是被常年禁錮後,愛而不得的瘋狂反撲。
甚至周樸園,他也不是單純的惡,他是那個舊禮教本身,冷酷,專製,但他也曾年輕過,也曾有過失去的痛苦。”
隊員們聽著淩墨的講解,眼神漸漸亮了起來。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表演不僅僅是模仿台詞和動作,更是要理解人物的靈魂。
“淩老師,那……我們該怎麼演,才能演出您說的這種‘宿命感’呢?”一個隊員怯生生地問。
淩墨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世界那些經典悲劇的演繹方式,那些充滿象征意味的舞台處理和鏡頭語言。
“光靠台詞和表情是不夠的。”淩墨走到排練室中央,“我們需要對這段戲,進行改編。”
“改編?”隊員們吃了一驚。在經典劇目上動刀,風險極大,很容易被詬病為“魔改”或不尊重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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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亂改。”淩墨語氣篤定,“是在尊重原著精神和人物邏輯的基礎上,進行舞台化的、更側重於心理外化和氛圍營造的處理。比如,我們可以設計一些重複性的、具有象征意義的動作;比如,我們可以運用燈光和音效,來強化人物內心的掙紮和環境的壓抑;比如,在某些關鍵節點,我們可以嘗試用‘靜默’來代替嘶吼,有時候,無聲的張力比呐喊更震撼人心。”
他看向林月:“林月,如果讓你演四鳳,在得知真相,麵臨最殘酷打擊的那一刻,你需要做的,可能不是崩潰大哭,而是一種……靈魂被抽離的麻木和空洞,是眼淚都流不出來的絕望。你能理解嗎?”
林月認真思考著,用力點了點頭。
淩墨又看向其他隊員,根據他們剛才的發言和自身特質,開始初步分配角色,並講解他對每個人物的理解和表演要求。他沒有強行灌輸,而是引導他們自己去發現人物內心的邏輯。
整個排練過程,淩墨更像是一個引導者和架構師,他搭建起表演的“骨骼”和“靈魂”,然後鼓勵隊員們用自己的理解和情感去填充“血肉”。
另一邊,陳景深隊伍的排練室,則完全是另一種畫風。他采用的是非常傳統的“導演中心製”,親自示範每一句台詞的語氣、每一個走位、每一個表情,要求隊員精準複製他的表演。隊員們學得很辛苦,雖然技巧上能很快模仿,但總顯得有些刻板,缺少屬於自己的生命力。
陳景深偶爾路過淩墨排練室門口,聽到裡麵不是在反複對詞,而是在討論人物心理、設計舞台調度,甚至還在嘗試一些看起來有些“奇怪”的肢體表達,他不禁嗤之以鼻:“嘩眾取寵。經典之所以是經典,就在於它的演繹方式已經過千錘百煉。胡亂改編,隻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對自己紮實的、教科書式的排練方法充滿信心,堅信在《雷雨》這種經典劇目上,淩墨那種“故弄玄虛”的改編,絕對會一敗塗地。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則將兩邊截然不同的排練狀態看在眼裡,興奮地預感到,第一輪團隊賽,必將是一場理念與實力激烈碰撞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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